温明说:“老爷又给你安排相亲了,这一次是名媛宋小姐。”
是的,又。
盛南手执茶杯,刚好送到唇边又停下了,“我对女人有多恶劣,他不知道么?”
“老爷说。”温明如实讲,“老爷说总有女人喜欢你这一款,不管你再怎么折腾,他总有法子往你身边送女人。”
三年前温哥华,盛南顶替老盛总,继位接手HK财团起,温明就在盛南身边做事了,要说了解,那他可能是公司上下最了解眼前这位的人了;这位人冷话少,做事比老盛总更雷厉风行,起初高层里还有不服的,过一段时日后,便再也听不到风风雨雨了。
至于女人,那是真的态度恶劣,尤其见不得那种矫揉造作白莲皮绿茶馅儿的。多年来,温明已经数不清,亲眼见过盛南冷漠厌恶地甩开多少美人了。
有一次酒局上,一混血美女见盛总有几分醉意,便铆足力气往盛总怀里面贴,刚贴上去都还没热乎,就被盛总提溜着领子甩开了,甩得混血美女脑门磕桌角撞好一个大包出来,而他家盛总呢,也只是淡笑着说了句抱歉失手。
“不去。”
盛南的声音拉回温明思绪,见盛南喝口茶后慢悠悠地说,“转告老爷子,他那么热衷于相亲不如自己去,说不准还能体验下老来得子的喜悦。”
温明:“......”
他知道盛南是怨老爷的,至于原因,得是陈年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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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由深蓝转为浓重的黑,混着雨水倾倒得比什么都快。
言慈站在HK大厦门口,等过又等,最后干脆冒雨顶着包小跑到停车场门口的小亭子下等着,他总要下班,总要回家。
那辆黑色宾利慕尚打着车灯朝出口徐徐而来。
言慈几乎忘记自己穿的是裙子和高跟鞋,她冲进雨中,雨水迷进眼让她看不清,但她知道宾利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令温言心里一紧,赶紧踩了刹车,“盛总,好像是昨天晚上那位阿言小姐。”
阿言。
他反复在心中咀嚼这名字,言?
宾利慕尚的车头几乎贴着女人膝盖停下的。
要不是这大雨,定能看见言慈此刻脑门上是一头的细汗,她绕到后座,双手趴在车窗上用力敲着,车窗里是男人矜贵又寡情的一张侧脸。
言慈几乎在赌他会不会开门。
在盛南的余光里,女人情绪激动,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年少时自己在大雨中追着母亲车跑的场景。
“盛总,继续走还是......?”
犹豫近十秒,盛南身体一动往里面挪位置,然后顺手打开车门,除开雨势声外就是女人戛然而止的声音。
“盛南——”
言慈拍打的动作顿在空中,她还以为他会直接走掉。
盛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对视一番,相望两无言。
那一瞬间言慈感觉非常奇怪,她居然能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听见自己心跳声,清清楚楚的,听见心跳逐渐加速,在他平静的目光里渐渐失控。
“有话说?”
打破沉默的还是盛南。
言慈回过神,喉间哽一下,然后说:“我有。”
盛南长腿交叠着,姿态慵懒地看着她,抬手一个动作示意她上车,目光不明不暗也难辨情绪。
从开车门到关车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灌得车里满是寒风,温明从后视镜里察觉到男人似皱微皱的眉头,立马拿伞下车,在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羊绒毯替男人盖在双腿上,并嘱咐,“盛总,您当心。”
言慈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滴水,她却怔怔地看着男人腿上盖着的那条毛毯,不由自主地问:“你腿怎么回事?”
那口吻,自然得像是问相识多年的旧人。
重新坐回驾驶座的温明正好听到,主动对言慈解释,“盛总年少时期腿脚受过重伤,痊愈后一到雨天就会疼痛难耐。”
年少时期?
她怎么不记得他受过伤。
耳边倏地响起男人冷漠的声线,“温明,开你的车。”
温明自知多嘴,回过身发动引擎启动车辆。
盛南看向言慈的视线里,总有些耐人寻味,发现言慈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腿,“你貌似很关心我?”
言慈心中咯噔一下,没有做声。
静默半晌后,言慈重新看向盛南说:“至于我为什么会找你,你应该知道,我觉得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讲道理。”
“讲道理?”
盛南冷嗤一声,闲适又随意地睨着她,“你昨晚撞我车蓄意得罪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和我讲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晚做梦都梦到你们给我留言,我错了(跪键盘...)
第48章
“盛先生,你这种人不像是会公报私仇的类型。”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是事,男人薄唇轻挽,不疾不徐地替自己点燃一根香烟,车窗摇下一条缝来透气。
“我哪种?人不都一样么。”
言慈一怔,那一刻像是回流到多年前的午后教室。
下一刻,男人吞云吐雾地看着她,声线平静,“人就是人,也只是人,寻常人都有的私心和报复欲,我也有。”
【人就是人,也只是人。】
【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