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味道的冰淇淋就剩下一个了,孟昭和拿走了。
江邢随手拿了冰柜里的一樽汽水,娴熟的在收银台用开瓶器,开了盖子。阿婆摇着扇子妄图说服江邢喝完之后把玻璃瓶送回来。
这自然没可能。
从天街后面走,她看见了一家眼熟的水果店,突然想到了高一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她有一次去找孟沭,水果店的老板告诉她台球店在巷子后面。
巷子口的店铺已经换了,但孟昭和望着只有一盏小灯亮着的巷子内,她还记得,是那里面。
汽水慢慢从玻璃瓶里消失。
孟昭和小口小口的吃着冰淇淋,伸手主动捏着他尾指:“问你件事。”
他把汽水换了一只手拿,掌心的温度被冰柜里刚拿出来的汽水带走了,将尾指上那抹温热握紧手里:“什么?”
孟昭和刚想开口,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循着声音望过去,是和朋友刚吃完饭的孟沭。他那样子一副醉态,眼睛半眯着,脸和脖子泛着红。
看见孟昭和真停了下来,孟沭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和四周的人插科打诨:“看吧,我就说是我妹妹。”
有个醉态横生的,打着酒嗝:“叫妹妹一起来喝一杯。”
孟昭和看着走过来的孟沭,蹙着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下一秒,视线被白色的衣服占据了一大半。
鼻尖传来柠檬的味道,是江邢用到现在的那个味道的沐浴露。
江邢挡在孟昭和前面,看着孟沭。本来他是孟昭和哥哥,他应该客气点,不过想到孟昭和竞赛前他明明知道孟昭和跟她奶奶关系不好,还非要孟昭和回去,江邢拿不出好态度。
也着实觉得没必要给不要脸的人脸。
“你是谁?”孟沭看着挡在孟昭和面前的人,酒精麻痹着大脑,但很快反应过来了:“男朋友?”
“有事?”孟昭和的视线越过江邢肩头,落在酒后丑态毕露的孟沭身上。
“没事,你亲情寡淡不肯回家,我就马路上碰巧看见你,和你打个招呼而已。”孟沭说罢,朝她挥挥手:“听说要出国了?不过承你诅咒,爸爸留给你出国的钱真拿去给奶奶看病了。”
表面看上去不像是为难孟昭和,但话里尽是埋汰。
江邢傻傻的听不出来,只以为他这个当哥哥的似乎还有点哥哥模样。目送着孟沭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离开:“你哥还好,比我想象中好一点。对了,你刚想问什么?”
孟昭和没那心思循循善诱,告诉他高一巷子里的相遇了,语气平平:“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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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沭他们已经走远了,他今天喝得有点多,忽然肩头有重量,他侧眸望过去,是没认识多久的一个人。
“兄弟,你妹妹挺有本事。”
“怎么?”孟沭以为他是听见自己刚刚说孟昭和出国念书,在喀城出国念书也不是一件多稀罕的事情:“不过,她成绩是很不错,好像今年全国经济竞赛拿奖了。”
“不是。”那人语气有点激动:“跟她牵手那个男生,江邢。”
孟沭听着名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谁?”
“普里湾老板的独生子,天街一条街都是他们家的。”那人还束起个大拇指:“你妹妹本事不小啊,好劲。”
孟沭不太信,回头朝着他们之前离开的方向望过去,那里已经没有孟昭和的身影了:“你喝多了,发昏了吧。”
“没看错,我在普里湾看见过他好几次了,抱着条戴金链子的法斗。”那人保证自己没有看错人:“下回我们去普里湾消遣,是不是可以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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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晚会一结束,好像高中真的结束了。
有的时候在德桦院朝南外语的方向看,能看见学校浸在一片夜色渐深之中,学校里路灯亮着,光影交错。
暑假他们去多良冲了浪。
住在那次结缘认识的靳尧家的食宿酒店里,那次冲浪季错过的烟火表演,这次他们遇上了。
烟火表演之前还有晚霞,光色帷幕漫在天空,只有半个小时的最佳观赏时间。江邢穿着冲浪服头上顶着毛巾,和孟昭和一起坐在沙滩上,冲浪板摆在不远的位置。他们看完晚霞后,就地看了烟火表演。
双人床的房间里,江邢和孟昭和各占了一张,江邢玩了一会儿手机后,翻了个身,朝着孟昭和的方向侧躺着。
她拿着手机,在打字。
江邢枕着自己的手臂:“和谁聊天呢?”
“夏令。”孟昭和把手机递给他看:“她和许峙谈恋爱被她爸发现了,好像现在在逼她分手。”
他们两家那不对盘的磁场从老一辈就开始了,自己家小孩和冤家对头家的小孩在一起了,着实不能怪叔叔拆散真爱。
江邢随便翻了两下聊天记录,又把手机还给她:“要分手吗?我怎么都没听许峙说什么。”
孟昭和把手机那头的夏令安抚好后,把手机放到床边:“应该不会,他们都收到同一所大学的offer了。”
同一所大学的offer,江邢拉了拉嘴角,说不羡慕假的。
“我笨。”江邢又给自己找借口:“但我这么个消极的读书状态开始之前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啊,所以顺其自然嘛,异地恋也有异地恋的谈法。我又没想过叫你跟放弃这里的学校,陪我读书。”孟昭和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这话反过来也是的,她也没想过为江邢放弃前程陪他留在喀城留在南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