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了她一声名字。
声音有点可怜,有点委屈,无尽的卖惨里带着讨好。
孟昭和拒绝:“我不。”
他动了动手指,从指缝中看向孟昭和。眼睛中的浑浊似乎下去了,又好像回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清亮:“我明天给你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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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通道里的脚步声很大,一盏盏灯在他们前面亮起,又一盏盏的熄灭在他们身后。
等爬到八楼,孟昭和已经喘得不行了。
扶着楼梯扶手,每一次抬腿就像是抬一副杠铃,直到两条腿都跟灌了铅一样走不动。
江邢在体力这方面倒是不差,酒劲大约是被飞蛾吓下去了,此刻爬楼梯倒比他回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看见前面的人又停下来了,他问:“怎么了?走不动了?”
孟昭和讲话都觉得喉咙疼,趴在栏杆上直喘气。
江邢:“这才八楼你就不行了?”
孟昭和回头瞥他,忍着喉咙间的血腥味:“你再多说一个我不爱听的字,我就去坐电梯了。”
他立马识相了,举起拳头,挥动着,给她加油打气:“要加油,孟昭和。你最棒,孟昭和。不言弃,孟昭和。”
“恩。”孟昭和看着他:“还是苗苗班的你最讨人喜欢。”
“我没醉。”江邢把给她加油打气的手放下来了,手擦过她的身侧,想了想又抬起来,扣在孟昭和的后腰上,轻轻用力推着她:“继续走,越休息越累。”
手掌隔着制服贴在她腰上,温度和力道一同传递到孟昭和的皮肤上。
剩下的台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后面推,孟昭和走得比之前要轻松不少。
但最后还是有两个累的半死的人从十七楼的消防通道走出来。孟昭和开了家门,脱掉鞋之后驱着两条打颤的腿慢慢朝着沙发走去。
江邢看样子比她好不少。
孟昭和叫住了他:“我明天要吃三明治,吐司鸡蛋培根都在冰箱里,你记得订个闹钟不要起晚了。”
好心叮嘱他之后,孟昭和今天学习的力气都用在了爬楼上面,但为了舒缓双腿她跑了个热水澡,最后还能身心俱疲的看了两个小时的书,还做了一个ppt。
临睡前,孟昭和才发现好几个小时前发送给她的慰问短信。
是周漾和许峙。
没问江邢好不好,而是问她人好不好。
孟昭和给两个人的回复是一样的。
【孟昭和】:痛不欲生。
不过当晚她睡得很沉,一夜无梦的好觉。更快乐的是早上醒来后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发现自己还可以再睡四十分钟。
只是,自己刚闭眼。
房间门被敲响了,孟昭和说了声请进。
门被打开了,江邢已经洗漱好了,言出必行,真给她起来做早饭了。
只是他问:“我为什么打不着火?”
“天然气的阀门开了吗?”
江邢一愣:“还有阀门的吗?”
他把房门关上了,孟昭和闭上眼睛,躺在被窝里,昨天爬楼梯的副作用已经出现了,她翻个身都觉得身上酸痛。
想要再用睡眠补点体力,但下一秒房门又被敲响了,这次他没等孟昭和发话,就开了门。
脑袋挤进门缝里:“哪个是阀门?”
孟昭和不得不起床,给他把阀门打开,拧着煤气灶开关把火彻底点了。迈着都没有小区老人矫健的步伐去卫生间洗漱。
回来,江邢端着个碗,正在挑鸡蛋壳。筷子来来回回都没有把那一点鸡蛋壳弄出来,一不小心还把它碎的更彻底了。
“孟昭和,我不会打鸡蛋,鸡蛋壳……”
孟昭和把那碗鸡蛋壳和鸡蛋液混在一起的产物倒掉了,把碗重新洗了之后,从冰箱里重新拿了一个鸡蛋出来,先往料理台上一敲,然后掰开蛋壳。
第二个更是熟练,直接单手就开了一个鸡蛋。
打开抽屉,抽了一双筷子,挑破两个鸡蛋,很快就打好了一份鸡蛋液。
她总觉得这应该到头了。
回房间换了校服,制服裙的拉链刚拉上,外面又在喊了。
“孟昭和,啊——油噼里啪啦溅开来了。”
孟昭和拿起桌上的校服领结,整理着上衣从房间出来。
看着锅里已经成碳的培根,叹了口气,使唤他去干别的:“把吐司放面包机里。”
等孟昭和把午餐肉和培根全煎好之后,她看见江邢从面包机里拿出四片黑乎乎的面包,有那么一瞬间没有气差点没缓过来。
孟昭和:“去客厅去等着吧。”
江邢有那么一点挫败感,灰头土脸的从厨房出来,扯开餐桌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坐在这里能一眼望见厨房里的一切,孟昭和重新拿了两片吐司出来,放进面包机里。
又抽了一把餐刀将他之前烤的吐司拿到垃圾桶旁边,用刀将吐司表面一层刮掉。
她刮了好一会儿,大约是吐司很烫,她不停的换手拿着。
她费了一些时间把吐司全刮了一遍,江邢看见她往自己烤坏的吐司里铺上一层鸡蛋,又放了西红柿培根午餐肉,最后挤上沙拉酱。
她端着两份早餐出来,江邢看见一份是坏吐司,一份是她自己烤的火候正好的吐司做的。
那份卖相更好的摆到了他面前,没一会儿孟昭和又拿了两杯牛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