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生冷白皮，但脸上的黑印显眼至极，像是下雨天楼下被淋湿的小狗，土气又可怜。
落言看了眼教室后面的表，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过来。”她对唐简招手，“把头低下来。”
唐简乖乖照做。
下一刻，
落言用纸巾给他擦脸。
动作很轻，手指偶尔碰触到他的脸。
仿佛过了很久，久到唐简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她的温柔乡里，鼻息之间全是她身上的柠檬香气。
“个人仪表也是检查的一项工作，知道了吗？小土狗。”
“知道了……啊？”唐简点头点的飞快，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瞪圆了眼睛质问，“姐姐！什么小土狗？”
落言哈哈笑了两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转身就往外跑。
逗狗，真快乐。
尤其是傻乎乎小土狗。
她转身溜得很快，没看到身后的人表情逐渐玩味，缓缓抬手理了理头发，情绪哪里有半点波动的样子。
姐姐，开心吗？
你开心就好哦。
“老大老大，言部刚刚怎么对你上手了？”
骆秦咋呼着从教室后面跑过来，一脸的八卦。
“窗户的灰落脸上了，她帮我擦。”
唐简说着把抹布递给了骆秦，骆秦下意识接住，
反应过来又问，“不是，老大，你把这玩意儿给我干什么？”
“打扫卫生，争做优秀班级。”
“……”
凌尧刚擦完一个窗户，看到这一幕，对骆秦摊摊手，示意爱莫能助。
骆秦摇头，瞄了瞄教室里的唐简，小声吐槽。
“老凌，你说，老大现在怎么这么拉垮？”
“？”
“擦窗户都能把脸弄脏，这不小学生行为吗？”
骆秦叹气，这就是爱情使人变弱吧。
“……你要不当着哥的面说这话？”
“别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骆秦生怕凌尧真要他当面说，赶紧就跑一边擦门去了。
凌尧看看骆秦，又看看窗户，发出一声看清真相的叹息。
要不是他亲眼看着老大把灰怎么蹭到脸上的，他差点就信了骆秦的话。
骆秦的智商，基本上就到这了。
还是不跟他说吧。
但是让凌尧关心的是，
言部到底有没有记起来哥啊。
打扫卫生花不了多少时间，十班陆陆续续收拾结束，就在班长和学委的组织下开始学习。
不过毕竟是活动课，教室并不算很安静，三五个一群围着聊天，还有一些大胆的铤而走险，趁着机会偷摸着玩手机。
唐简一直安静的在位置上坐着，在凌尧的角度看不出他在干什么。
“哥，”凌尧戳了戳唐简的背，“你在干什么呢？”
唐简转过来，扬了扬手里的本子。
化学老师给他和言言专门找了题，言言还没做，他要先做出来才行。
“哥，我问一下，言部对你之前有印象吗？”
唐简脸色顿时变了变，“看样子就没想起来。”
也不能怪言言，毕竟他之前跟现在的形象差别很大，想不起来很正常。
“那……为什么言部对你这么……”凌尧有些卡壳，眼神转了转在脑子里寻找合适的词。
“对我似乎有好感。”
唐简接了他的话说下去。
凌尧顿时拍手叫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声音有些大，一下子引得前面的人看过来，凌尧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激动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唐简说着勾了勾嘴角，表情却并没有那么开心，“我现在是她理想中的择偶形象。”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
他在收敛本性，将自己包装。
吸引她靠近。
凌尧“噢”了一声，又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什么叫做理想择偶？哥为什么会知道言部的择偶标准呢。
但唐简已经转过去了，凌尧只能挠挠头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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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检查如期而至。
唐简起初没怎么在意落言身后跟着的人，但是在那个人不停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唐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朝后靠了靠，背抵在凌尧的桌子上，“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凌尧顺着唐简的视线看过去，长得挺嫩，模样很乖，不是哥这种装的乖，是本来就乖，此刻正跟在言部身边。
“林斯然，好像是高一新生吧，据说开学报道的时候，因为这幅小奶狗长相，论坛上为他开了好几个帖子呢。”
高一的，小奶狗。
唐简眼神沉了几分。
感受到前面气压变低，凌尧猛的反应过来，恨不得把自己刚刚那句话给吞回肚子里。
偏偏这时，骆秦又出了声，“这个小男生怎么一直对言部笑，卧槽，他居然碰了言部的胳膊。”
凌尧:“……”
你他妈的不说话会死吗？
唐简目光如实质般盯着林斯然，眼神锐利，紧抿着唇，手弯曲着在桌上缓缓的点，一下一下的响。
林斯然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转头就跟唐简对上视线，被他要吃人的目光吓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