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四,第二天还要上课,大家到了九点多也就各自回宿舍去了。纪晚学校离得远、校区又有些偏僻, 大家都不放心,干脆就在阮棠这里的客房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
“我去洗澡了。”送走了其他人,纪晚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视线在应覃身上停顿了两秒,转头就进了客房,“晚上不管听到什么我都不会出来的,你们放心。”
本该是有些揶揄调侃的话,被她这么木着脸说出来,一时间倒让人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应覃脸上一红,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倒是阮棠听了半点也没觉得尴尬,笑眯眯地弯着一双杏眼,半倚在应覃手边,歪着头道:“你放心,我家隔音很好的。”
纪晚头也没回,却很配合地了一声。
应覃脸上顿时又烫了几度,却怎么也舍不得把自己被女朋友倚着的胳膊挪开。
阮棠冲他勾了勾手指,少年很自然地配合着低头,然后就被女朋友亲了亲嘴角。
大概是家里还有外人在,即使纪晚已经进了房间,他也觉得有些紧张,浑身肌肉紧绷,却还是在阮棠退开的时候本能地又凑了过去。
……
应覃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阮棠正顶着干发帽坐在床上看公司报表。尽管从小就住在隔壁,但阮棠平时看起永远都稳重可靠,直到现在住在一起、朝夕相处,应覃才发现,阮棠实在不是很会照顾自己——或者说,对于照顾自己并不是那么上心。比如她洗完澡出来总是不吹头发,尤其是忙起来裹着干发帽就抓紧时间看书看文件,看完之后通常头发也不滴水了,于是她拿掉干发帽、最后随便梳两下头发就关灯睡觉了。应覃怕她头发湿着睡觉会偏头痛,最近已经熟练掌握了给她吹头发的手艺,在不影响她看东西的情况下轻柔又仔细地把她一头长发吹干。
晚上热闹了一阵有些耗费精力,阮棠比平时这时候更容易困倦一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今天也要这么用功吗?”少年关掉电吹风,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太阳穴。
刚被电吹风吹干的头发还带着点温热的蓬松,让人更加倦怠。阮棠忍不住往少年怀里蹭了蹭:“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
应覃没有劝她,只是很轻地应了一声。
阮棠又强撑了几分钟把报表和分析全部看完,放到床头柜后又回来扑进了少年怀里——多数时候总是应覃更依赖她一些,总喜欢蹭在她怀里撒娇,倒是很少有阮棠撒娇的时候。
她本来就是乖巧清丽的长相,撒娇的时候就显得更加柔软可爱。少年本能地把她抱得更紧,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阮棠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过了两秒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原来准备的礼物不只是那条项链吧?”
应覃在昨晚——或者应该说是她生日这天的零点,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第一个送她生日礼物,礼物是一条红宝石的项链,他专程定制的。不过……
少年抿了一下唇,好半天才有些闷闷地垂头了一声。
“因为雁雁他们过来打乱你的计划了吗?”阮棠又问。
“没有。”少年摇了摇头,目光却幽幽地看了过来,像是有一点点……哀怨?
阮棠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希望姐姐能只看着我,但是你也说过,你很喜欢这些朋友,不会改变的。”少年漂亮的桃花眼里融入了有些奇异的神采,“不过姐姐会把周末腾出来只陪着我,我很高兴。”
明明一副占有欲作祟到快要黑化的模样,结果却意外地非常容易满足。阮棠有些好笑,安抚地亲亲他的手指——少年修长的手指猛地烫了起来,不自觉地把那根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了一下。
“所以,”阮棠的视线落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你的礼物在那里吗?”
床头柜的抽屉似乎没有合严实,还漏出了塑料袋的一个边角——阮棠很清楚,那个抽屉里原本自己是没有放过东西的。
少年浑身都僵住了。
阮棠有些意外,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你说的那个礼物,是不是你自己呀?”
最后一个字拖得有些长,听起来格外软糯。
少年整个人的体温都像是烧了起来。
他不说话,阮棠摸着下巴自顾自地点头,语气认真:“看来是。”
“姐姐……”少年结结巴巴地喊她,声音里隐约有了些求饶的意味。
阮棠坐直了身子,一下子又觉得不困了,脸上还有些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雁雁他们打乱了你的计划,是我自己打乱了你的计划。”
少年有些欲言又止:“早上我看到你拿卫生巾了。”
其实阮棠的经-期原本不是这几天,不过最近事忙,比往常延后了一些,谁想到这么巧,生日当天一大早就来了。
少年心心念念计划好的生日礼物当然就用不上了。
“我在云景布置好房间了。”少年垂着眼帘,语气有些失落。
阮棠揉了揉他的脑袋,刚想说没关系、可以过几天用,忽然又想到什么,手上顿了一下:“所以那个抽屉里是什么?套子吗?”
少年脸上又红了。
“不、不是。”他有些不太自在地答了一句——这些他原本都放在酒店房间的,早上看到阮棠拿了卫生巾,他就知道今天用不上了、留在云景的套房里并没有去拿,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