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裳还是我做的呢!”跟梅姨学的制衣,做了这件绸缎对襟衫给老头,边边角角的地方还绣了竹子的花样,老头儿表面嫌弃,实则爱惜得了不得!
老头儿呷了一口茶,“臭丫头,老头儿没跟你说笑,老头儿毕生所学,都已教给你,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只是火候未到罢了,往后还要好好练。花丝仍然不可一日落下,它是本,其它任何工艺只是锦上添花,即便没有这些加工,花丝学好,也足够你一生受用了。”
“我知道的,老头儿,我不会松懈,我每天都在练,玉雕也没放下。”陈一墨道。
“嗯……”老头儿点点头,“去吧,我知道那小子今天回来,你心早不在我这了!”
陈一墨脸一红,“胡说,我才没有……”
“去吧去吧,别在这闹得我头疼!”老头儿嫌弃地挥挥手。
“那我走了!”陈一墨红着脸吐吐舌头,出去时还摸了摸大黑的头。
吉祥夜说
要发生大事了……
第60章 24
宋河生在河提上等她,她出了老头儿的”旧曾谙“转个弯就到了。
“墨囡!”看见人儿,宋河生惊喜地跑来,手里抱着满满一兜吃的。
陈一墨脸色微红,抿着嘴笑了。
两人依旧坐在河提码头,落日将余晖洒进运河,目之所及,皆是金光闪闪,十分晃眼。
“墨囡,吃。”少年憨厚地把一兜吃的递给她。
两人视线相撞,看见彼此眼睛里金红的亮光,夕阳瞬间染红了他们的脸,慌慌张张移开各自的视线,天边的云都烧起来了。
“你就会买吃的!”女孩小声嘀咕,说完却又红着脸笑。
“嘿嘿!”男孩儿傻呵呵抱着吃的,不知接什么话。这些都是墨囡爱吃的呀……
一只葱白的小手伸了过来,从中捡了一块小饼干,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咬着。
男孩看着她的侧颜,只觉赛雪胜桃,一时呆了。
陈一墨被他看得两腮红透,嗔了他一眼,“呆子!”
某呆子还是嘿嘿地笑,“墨囡,你吃东西的样子,像小老鼠……”胖丫家开饭店,吃得多,老鼠也多,小老鼠就是这么吃东西的,小口咬着,腮帮子一鼓一鼓。
“你才像老鼠!”她有那么丑吗?
“我……我是说你可爱啊……”男孩慌了,为这不恰当的比喻。
陈一墨见他急得汗都出来了,忍不住扑哧一笑,转身伸手给他抹去额头的汗珠。
女孩儿的手,细白微凉,因为长期手工劳作,指腹上有着一层厚剪,擦在皮肤上,微微的痒,宋河生闭上眼,忍不住一个激灵。
脸上忽然拂过一阵风,带着淡淡的香味儿,像记忆中初夏的栀子花香,睁眼,原来是她调皮地朝他脸上吹了口气……
他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久久绕着河岸。
陈家。
付英英唉声叹气十分发愁,对着陈亮唠叨,“这可怎么办?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人家可是连定金都给了!”
陈亮毫不客气,“把定金还给人家!就说这事儿咱们办不了!”
“这……一万块啊!”想到那厚厚一扎钱,想到办成后还会有厚厚好多扎,付英英心里像刀割一样。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我们的钱我们就不拿!”陈亮甩下一句话。
付英英顿时气炸了,“说得好像你赚了很多钱回来似的!但凡你有出息点能多挣几个钱,我至于这样劳心劳力去想法子吗?我是为了谁啊我?我难道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鸣宝?”
每回提到挣钱这个话题,陈亮就萎了下去,挣不到钱,是他一辈子的弱点,也让他一辈子在付英英面前抬不起头。
“妈。”陈一鸣从房间里探出个头来,小声地召唤付英英。
面对儿子,付英英立马换上一脸溺爱的表情,进了屋,问,“怎么了?鸣宝?”
陈一鸣关上门,“嘘”了一声,小声说,“妈,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呀?你知道妈妈要做什么?”付英英爱怜地揉揉儿子的头,虽然不信儿子真能帮自己,但儿子有这份心就很让她暖心了,至少比那没良心的父女俩强多了!
第61章 25
夜,渐浓。
河坊街的热闹却没褪去半点,华灯繁闹,人声喧嚣。
街尾的“旧曾谙”大门紧闭,不,应该说,这里白天也鲜少开门,据说老板是个怪老头,善金银饰,只接定制生意。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随即便有火光窜起。
“好像着火了!”人头攒动的街道有人大喊。
穿行于夜市中的陈一墨和宋河生也听见了声音,并发现,火光之处好像就是旧曾谙。
“不好了!老头儿!”陈一墨大喊一声,拔足便往回跑。
因她人瘦小灵活,在拥挤的人群里一会儿便窜出了很远,不过短短几百米路,她一口气跑到,听见里面大黑的叫声,小院上空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可门还是关着的,宋河生比她先到一步,此刻已站在门前,正在用脚踹门。
她赶紧用钥匙去开门,门一打开,一股热浪冲出来。
“老头儿!大黑!”她急得大喊,可是一人一狗都不见身影,只有逼得人无法靠近的热浪和滚滚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