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从五岁就开始练书法。”陈平安却直接应下来,“她的功底还差点,不过也还算可以了。”
“……”马成功牙痒痒,还想说些什么,瑞和喊他,“成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借书证啊?我真想立刻就去图书馆借书。”转移话题。
马成功立刻上当:“我也想去借,刚刚傅老师写了一张书单给我们。等一下问问学习委员嘛,让她去问老师。”
五点半之后,瑞和和室友们一起离开文史楼,直接去食堂吃饭了。这一次他们去的食堂是附近的第二食堂,用饭票来打饭确实方便很多。他边吃边计算,一个月最多只能有二十天能吃到米饭,还是中午那一顿,其他时间只能吃粥或是面条包子了。不过总体算来已经很好了,学校还给发补贴呢,只要节俭一点,他自己的积蓄甚至可以完全不动呢!
这样一计算,瑞和心中的压力小了很多。他并不想拿姐姐们和李大水的钱来读书,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为了自己让他们过得艰难。
不过,勤工俭学还是不能放弃的,他得去问问傅老师有什么活儿能干,这四年他不能只花钱不赚钱。
“我家是中农,给了我十二快八毛钱的助学金。”马成功大咧咧地说,“不过学校发粮票限量,能买的饭票也有定额,我的生活费再多也没用啊。”
“不够吃你可以去外面饭点嘛,让你大伯给你寄粮票。”
“好主意!”马成功眼睛一亮,并没有听出鲁安平话中的调侃,反而高兴地直点头,“这个主意好,我明天就给我大伯打电话。”
瑞和想起了姐姐们凑粮食给自己换的半年份全国粮票,扒饭的动作停顿,不知道信寄到家没有。
在遥远的南沁省,李大水走出邮局骑上自行车,用力一踩——车轮滚动得飞快,他的身影很快就远了。
周日这一天中午,新上任的学习委员宋折枝把借书证一本本发到女生宿舍每个学生手里,男生宿舍她不想上去,就在楼下喊张国良。
“他不在!”张国良的室友朝着下面喊。
“那就随便下来一个人!这是你们的借书证!”
砰砰砰,话音刚落响起好几声门被猛然推开然后砸回去的声音,走廊里探出好几个头,其中包括瑞和的。
宋折枝被吓一跳。
“借书证啊?”
她犹豫地点头:“对、对啊,你——”
咻一下,探出来的头全部不见了。她听见上面有人在喊:“别跑!等等我!”
再一眨眼,她眼前就扑过来一大群人,实在把她吓得够呛。女生宿舍那里虽然也激动,但大家比较矜持,宋折枝没想到班里男同志会这么疯狂,忙将抱着的袋子随便塞给其中一个男同志:“这都是你们男同志的了,麻烦你们发一下,顺便和其他人说一下,这证只有一本,如果丢了残了坏了要补的,补证要收钱的啊。”说完就赶紧拉着室友的手离开了。
朱红星抱着袋子,一一打开抓过来的手,呵斥道:“急什么急这是在外面!要是弄坏了弄丢了一本怎么办?”在场他的年纪算比较大的,一开口其他人也怵他,瑞和忙说:“我们上去吧,再拿张纸来记录谁领了这样就不会出错。”
“小山说得对,都上去吧!”
于是男同志们一窝蜂地冲下来,再老老实实地上楼排队按照名字领证。
瑞和也领到自己这张借书证,证是单张卡片大小,质地硬,上面有他的一寸照片还有名字、学院、类别,类别上写着学生两个字。他有些期待地向室友提议:“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图书馆吧?”
提议受到室友们的一致赞同。于是五个人午觉也不想睡了,穿上鞋锁上门就出去了,在楼梯遇到好些同学,于是结伴一起去。
柏杨大学的图书馆啊,真期待!
图书馆离他们的宿舍很远,在路上时马成功说:“我得找个时间去买自行车,不然总这么走太浪费时间了。”
“学校确实太大了。不过自行车去哪里买?我没有票。”
“我让我大伯给我找找,下午我给他打电话正好给他说这件事。”
瑞和也说:“有车方便很多,我也想买。我打算到外面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卖二手自行车,那不用票,还便宜一点。”
朱红星惊讶道:“行啊小山,这想法机灵。”
“以前我们村有人去买二手的手表,我觉得肯定也有人卖二手自行车。”
“我看难,谁有车不骑还去卖啊?”鲁安平觉得不靠谱。
“就试试嘛,不试就没机会。”
几人边走边聊天,陈平安突然说:“到了。”
柏杨大学图书馆出现在他们视野里,那是一座四层楼高的建筑,占地面积极大。
“听说这是前几年新建的,真大啊。”
图书馆很新,四周茂树环绕,矗立在那里如同巨人。
他们赶紧加快脚步过去,凭着学生证进入,一瞬间好像从喧嚣的俗世来到静谧的天堂,图书馆里面安静极了,只有翻书声比较明显,瑞和下意识地放缓呼吸。
一楼有一个偌大的大厅,中间铺满了长桌,看书的同学们坐在中间认真地看书。靠墙的地方则立满了书柜,将中间的长桌环住,看起来颇为壮观。阳光透过玻璃窗从外面照进来,显得大厅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