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且一点也不像个土匪。
按照阿瑶以往受到的教养,同一个陌生男子同桌而食,一旁还没有下人陪护,是会遭人耻笑有碍名声的。
可她都已经是被土匪抓过的人了,名声已经坏了,不差这一点半点。
且想起梦中的那些东西,阿瑶就觉得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无所谓。
“姑娘用好了吗?”李淮修也不是瞎子,阿瑶一直偷偷打量他,他自然是有感觉的。
阿瑶还不知道男人已经发现自己在看她了,犹豫着点点头,她光顾着看人了,其实都没怎么吃饭。
“吃。”李淮修放下筷子,“我看着你吃。”
他在别院时就见过了,阿瑶看着瘦弱,这般小碗吃下两碗不成问题,现在也才吃了一半。
被他清冷的目光一扫,阿瑶下意识就埋头吃饭了。
许是总是梦见他,阿瑶总觉得男人在哪见过,说话的声音也熟悉,看她的眼神也熟悉。
李淮修看着她吃饭,女孩的仪态极好,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得人赏心悦目。
李淮修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上的面具,合上眼睛不再看她。
直到阿瑶放下了筷子,男人才睁开眼睛,“吃好了?”
阿瑶点点头,见男人看着自己,刚想说话,男人先一步开了口。
“李淮修。”李淮修看着她,“你随意叫吧。”
阿瑶想了想自己曾经看过的话本,试探道:“李大当家的?”
李淮修顿了顿,轻笑了声,“可以。”
阿瑶看着他,犹豫道:“不知您绑我姐妹二人来这是何意,若是为了钱财,现在就可以去找我们的父母,他们一定会付赎金的,若您能放小女子归家,家中必有重谢。”
毕竟冯清雅也在这。
说罢她有些哀求似的望着李淮修。
镇南王和元帝正在掰腕子,外边乱成一团,京城现在不知道是谁当家,放阿瑶出去了家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我是个”李淮修看了看窗外,停了两秒才继续道:“…土匪,你不能和我讲道理。”
阿瑶最后脸色黯淡地离开了。
李淮修看了会她的背影,转身去了后堂。
被审问了一夜的大皇子,突然被一桶冷水浇醒,睁开眼睛就见那个让他惊惧的人。
“阿瑶的未婚夫是谁?”
李淮修这样问他。
第15章 委屈 李淮修闻言,不知为何也跟着笑道……
清晨气凉,大皇子身材高大,看着壮实其实都是虚架子,又被拷问了许久,不一会就冷的打颤。
见李淮修没什么表情的盯着他,大皇子颤声道:“是沈都司,镇南王的世子。”
大皇子见李淮修听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不由暗唾一声,冯家女出身高贵,品貌过人,发了疯才会瞧上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土匪。
李淮修看他一眼,见他目光闪烁就知道心里一定没什么好话,李淮修也不在意,他对一旁的侍从道:“仔细些照顾,别弄死了。”
大皇子听得面色僵硬,心里惶恐,他已经被抓来这么多天了,父皇怎么还没派人来救他?
他迟早要被这个疯子玩死。
李淮修交代完以后就去了书房,几个穿着长袍的谋士已经在堂上候着了。
待见过礼后,几人围着一张高脚书桌,对着舆图低声讨论起来。
“探子来报,那狗皇帝吓得跑到了徐州,在徐王老巢修身养息。”徐王是元帝早年的部下,此人非常愚忠。
只是一场袭击,宫里的侍卫都没死几个,怎么就把元帝吓成这样?
李淮修不由按了按桌边的面具,他进了书房开始就取了面具,露出一张眉目英挺的面庞。
几个亲信顺着他手上的动作,看到那个刻着花纹的半脸面具,不由都噤了声。一个面有美须的男子手拿折扇,名唤张奇,张奇见状低声提醒道:“主子可是要服药?”
见几人都看着自己,李淮修这才发现自己吓到人了,把面具随手扔在一旁,“你继续讲。”
几人对视一眼,继续讲了起来。
“镇南王放出消息,说听闻元帝受袭,特地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护驾,还带了一万大军候在城外。”
“元帝前脚还在抢人家儿媳,哪里敢回去,可不是屁滚尿流地跑到徐州了。”
说到这,张奇不由抚扇笑道:“主子这一仗打得好,那狗皇帝多半还以为是着了土匪的道。”
李淮修闻言,不知为何也跟着笑道:“我不就是土匪吗?”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只当他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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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院子里出来后,阿瑶看着又被侍从重新合上的门,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难受。
这土匪惯会巧言令色,且他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阿瑶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阿瑶没听侍从的话,等着柳嬷嬷来送自己回院子,而是一个人慢慢走了回去。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冯清雅的房间里也没有动静了,阿瑶靠在窗前,看着外边绿油油的田地,心里空落落的。
这土匪把她掳来,可也不说为什么,也不像冯府索要财物,难不成就是为了日后将她和冯清雅扔在阵前戏耍一番吗?
阿瑶想了会开始在屋子里翻看起来,就这么干坐着也太难熬了,要是有些书什么的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况且这是土匪的地界,她能少出去露面就少出去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