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说完这句话就又沉沉睡去,留下满脸震惊和疑问的乐妤。
越想越觉得宋景此人真是太可怕了,建安帝身边居然还藏了这样一匹狼而不自知。
不管宋景是为何,乐妤心里居然有一丝痛快,原来他们是站在同一营地的,都有着相同的目的。
第二天乐妤早早醒了,或者说压根没睡着。
先去看了宋景一眼,他脸色红润了些,可唇上还是没什么血色。
可是身上还是出了一身汗,往额头探去,才发现他发起了高烧。
于是连忙叫大夫,煎药喂药,一个上午很快过去。
终于得空歇下来,还没坐一会,小七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喊道:“公主,宋相和祝夫人过来了!”
第19章 上药
话音刚落,两人便急急进了屋子。
宋相是直奔床榻而去,祝夫人跟在后头也是神情焦急。
“策诩?”宋相唤了几声,没见动静,便回过头来问乐妤:“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成这样子了?”
“是呀,要不是听见下人们碎嘴,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祝夫人说。
乐妤站在一旁,从容说道:“具体怎么回事,乐妤并不是很清楚,还得亲自问一下驸马。昨夜大夫说已无生命危险,是以未敢惊扰丞相、夫人。”
“既然无事,那怎么还是昏迷不醒?”宋相又问。
“大夫说是失血过多所致,过两日便会醒过来。”
祝夫人看了看旁边的贵妃榻,又想到早上下人说的,公主彻夜伺候,一步不离身,开口问她:“公主昨夜没休息好吧?”
“谢夫人关心,驸马身边需要伺候,我也不好假手于人。”乐妤低低道。
宋相这才将视线从宋景身上移开,看向乐妤:“有劳公主了。”
宋相祝夫人走后,下午弦惊堂又来了人探望,是宋域和陈氏。
但怕打扰宋景休息,乐妤没让人进到卧房,只在正房招待了两人。
宋域脸上愤愤,开口便是说道:“到底是何人如此猖狂,竟敢在策诩头上动手!父亲已经报官,定要抓出真凶来给二弟报仇!”
一阵言辞义愤填膺,略显激动,乐妤快要怀疑小七给的消息准不准确了。
但是能在京城如此行事,官府怕是也查不出什么来。
乐妤没接话,宋域又说:“公主可知,策诩平时跟谁走得近些?官府也好循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乐妤侧头看着一脸期盼的宋域,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傻子?
但乐妤还是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摇摇头:“驸马平时并未与我谈论朝堂上的事。”
宋域一脸遗憾,“那策诩平日出去可有跟公主交待行踪?”
许是宋域问得过于直接,陈氏补充:“这行凶之人,想来也是对二弟的行踪了如指掌。”
乐妤也估摸着,应是宋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不然不会如此准确的知道宋景会何时在何地出现,但一切还得等他醒了才能有答案。
“这……乐妤从来不知驸马何时出门。”
她说得可都是实话,可宋域显然不信,“平时沈副将是一刻不落的陪在策诩身侧,今日怎的不见人?”
“沈副将也受了点伤,我让他这两日好好休息,不用陪着。”乐妤答。
宋域了然的点点头,提出想要进去看一眼宋景,乐妤拒绝了。
走之前,陈氏抚着乐妤的手,“公主你也别太担心,二弟会好起来的。”
“是,谢嫂嫂关心。”
目送两人走出弦惊堂,小七在一边皱眉:“公主,这大公子怎么突然间和驸马这般好了?”
乐妤笑笑,没答话,转身回了卧房。
宋景仍是安静闭着眼睛,不过状态已经比昨日好多了。
晚上喂了药,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手脚,备了水放在床边上,时不时就要给他喝一点。
这些事情乐妤做的很熟,当初蒋氏缠绵病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过来的,并不觉得劳累。
可在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平时这些事都是南归在做,现在她倒成了摆设,只负责在厨房煎药,打扫屋子,连端药送饭的活都被小七替代了。
她不敢有怨言,长安公主毕竟是公子名义上的夫人,能放下公主的身份做到如此事事躬亲,确实让她对乐妤有了些改观。
而沈惴中间来了两回,都被乐妤打发回去了,这两日都不许他再踏入弦惊堂。
落英轩里,人人都知道公主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公子,劳心劳力,日夜不眠。虽有违事实,但是公主“美名”确实在这小小院子里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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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是在深夜醒过来的,先是感觉到了胸膛前的伤口疼痛,再然后是发麻的手臂,转头看去,只见乐妤头枕着他的手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模样倒是乖巧,没了平时的冷静,小嘴紧紧抿着,一张鹅蛋脸时笑时皱,不知在做什么梦。
宋景看了一会,手臂确实麻得很,想轻轻抽出来,可是一动,乐妤便醒了。
四目相对,还是乐妤先反应过来,连忙正身:“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宋景低咳了几声,乐妤便把水递给他,可是他却没伸手接。
她记得他手没伤到吧?
乐妤无奈,把水放下,然后倾身将他小心扶起来,靠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