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惊慌逃窜的人迟疑地看向张淮，惊疑不定，谁也没有往他身边靠拢。
他们不确定张淮是不是真的没子弹了，谁也不愿意用命来试探。
张淮的枪，的确没有子弹了。
他再次扣动扳机，还是只有咔嚓一声空响。
“真的没子弹了！大家上！抓住他！”
张淮死死盯着手中的枪，咔嚓，咔嚓……他怎么扣动扳机，也没有子弹。
抬头，看去，挥舞着武器冲过来的人杀气腾腾，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他握紧枪，大吼一声向他们冲过去。
张淮冲过去时，浑身被铁皮覆盖，手中的枪改变形态，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菜刀镰刀锄头落在他身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他的匕首划过一个又一个人的大动脉。
还活着的人都吓傻了，连滚带爬地想跑，却被张淮追上，扯断了手脚。
凄惨的哭喊尖叫声中，有人朝着张淮跪下：“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有一个带头，就有第二个，谁都想活着，剩下的几个人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求求你，放了我吧，别杀我，我错了……”
张淮笑出声，他指着那装着大铁笼的车子：“放了你们？他们也这样求过你们吗？”
他眼底的戾气恒生：“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我！”
他手中利刃挑断他们的手脚，笑得癫狂。
张淮站在血泊中，他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
血气弥漫，吸引来周边丧尸，遍地无法逃走的新鲜食物让它们十分兴奋，扑过去大快朵颐。
它们对铁疙瘩没有兴趣，看都没看张淮一眼。
那些还清醒着的人，眼睁睁看着丧尸啃食自己的血肉，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哀嚎。
张淮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浑身还被铁皮覆盖，周围被血液染红的泥土已经成了黑色。
丧尸不知所踪，但地上的痕迹就能看出它们出现过。
他起身，走到越野车前。
身上铁皮一点点褪去，张淮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单手握拳，拳头有被铁皮覆盖，一拳砸穿车窗玻璃。
一股腐烂的臭味弥漫出来。
他打开门走进去，他妈的尸体已经腐烂，尸水淌了满地。
笼子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这段时间没人管也都死了。
张淮噗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如果…
如果他当时没有一个人离开去找食物…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烂好心地去救光头…
张淮死死地闭着眼睛，悲伤，崩溃，自责，懊悔。
可无论如何，他爸妈都回不来了。
他一下又一下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得血肉模糊。
“爸，妈……儿子这就来找你们。”他手中出现一把锋利的刀刃，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他对这个世界失望，绝望。
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他的仇人也都死了。
张淮闭上眼，面前浮现出张母临死前的样子。
“走，快走。”
“好好活着，妈妈爱你。”
划向脖子的刀刃瞬间卷曲，眼泪滑过他的脸庞。
*
一队车队经过云桑县。
白温柔看到车队，连忙起身挥舞手臂：“停车，停车！”
宋洋这两天没有进食，饿得厉害，恢复速度特别慢，他这会儿走两步都喘得厉害。
听到白温柔向那车队求救，他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车队朝着这边开来，缓缓停在两人面前。
“呼，太好了，我们有救了！”白温柔高兴道。
宋洋不想和她说话。
车队最后面的车上下来几个人，手中枪口对准他们。
白温柔脸上的笑容僵住。
宋洋看了她一眼，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白温柔害怕他们开枪，也连忙做出投降姿态，内心却格外崩溃。
她在傻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对，她好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
他们被人带上车，车上有好几个大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丧尸。
白温柔经过体育馆的生死逃亡后，对丧尸的恐惧更深了，现在看到车内这么多丧尸，一口气喘不上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当然，也有她被抽血后还饿了两天的关系。
宋洋和白温柔被关进了一个空笼子里，宋洋沉默着观察周围，不说话，不反抗，即便看到车内有丧尸，他也没太大的反应。
车内有好几个拿着枪的人警惕着笼子里的丧尸，半点注意力都没给宋洋和白温柔。
这时，一个穿着白西装的年轻男人踩着一双白皮鞋，手中那着一块白帕子遮掩着口鼻上了车。
“先生。”所有人恭敬弯下腰。
男人走过来，目光落在宋洋和白温柔身上。
他身后走出一个中年人对其他人说道：“打开笼子，把人带过来。”
立即有两人走过来打开笼子，把宋洋和白温柔拖出来，按在年轻男人脚边。
他缓缓蹲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仪器在宋洋身边绕了绕，然后又在白温柔身上绕了绕。
年轻男人叹息一声，站起来，有些失望道：“都是普通人。”
“先生，要带回去吗？”他身后中年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