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樊欣面前弯下腰，暗红的瞳孔中倒映着樊欣的脸，慢慢凑近，轻轻嗅了嗅。
一天前，她身上的味道还没什么变化，但现在，她身上那股让他平静的味道又浓郁了一点。
樊欣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感觉那长而卷翘的睫毛都快戳到她脸上来了。
她伸手捏住他的下颌，似笑非笑：“你属狗的？”
随镜眨了眨眼，眼睛湿漉漉的，他歪着头声音很轻：“汪～”
樊欣：“……”
她指尖微颤，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一下。
樊欣收回手，面无表情推开他的脑袋：“穹隧呢？我们该出发了。”
徐燕还只是三阶丧尸，根本管不住穹遂这只四阶丧尸，所以樊欣不能把穹遂留在这里，只能带上它一起上路。
S市青松县是整个S市最大的一个县城，人口繁多。
当然，人口多也就意味着丧尸多。
不过樊欣觉得，去青松县，说不定能遇上不少人类，她也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为她所用的人。
樊欣拿着地图坐在副驾驶座上，给随镜指路。
青松县距离市中心比较远，要穿过云桑，红桑，安县，水渠这四个县城才能到。
樊欣计算了下路上用的时间，让随镜把车速提到最高。
反正这车上都是丧尸，也不会出现不适的症状。
刚过红桑县，不远处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响声传来的地方尘土飞扬，两颗高大的树木轰然倒塌。
“停车。”樊欣降下窗户看向外面。
随镜停下车，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很清晰地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人类的气味。
烟尘滚滚的尘土中，跑出来一个满身黑灰的男人。
他捂着口鼻，呛咳地厉害。
跑出烟尘区域后，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樊欣打开车门走下去，来到男人身边：“没事吧？”
这人大约三十来岁的模样，还很年轻，两鬓却染上了斑白，他咳了好一会儿，才顺了顺气，抬眼疲惫地看了樊欣一眼，沙哑道：“我身上没食物。”
樊欣拿出一瓶水，递给男人。
唐肃看到面前的矿泉水，顿了顿，伸手接过来：“谢谢。”
他拧开瓶盖，仰头大口大口吞咽，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下去，用手一抹嘴角：“不过我没什么东西能和你交换。”
樊欣坐在他的旁边，抬了抬下颌指着刚才爆.炸的地方：“哪来的炸药？”
唐肃笑了笑，声音冷淡：“自己做的。”
樊欣点头：“这么大的声音，估计丧尸很快就会过来，你好像没有代步工具？打算怎么离开？”
唐肃没吭声，咕噜噜几口把剩下的水全都喝掉。
喝完之后，他把矿泉水瓶收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樊欣：“这么大的声音，吸引来的不一定是丧尸。”
“是吗？那，需要帮忙吗？”樊欣伸出手指晃了晃：“用你400ml血做报酬。”
唐肃漆黑的眼底平静无波，他看了樊欣良久，摇头：“不用。”
樊欣也没有强求，别拒绝之后转身回到车上去。
随镜撑着下巴看着唐肃坐着的地方，疑惑地问道：“你看上他了？”
啪——
樊欣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注意用词。”
随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一点也不在意：“一个意思，不过，你找人都这么随意的吗？还是只要是人类，你都可以？”
樊欣面无表情，虽然她理解随镜想表达的意思，但他说出来的话，怎么听着这么有歧义？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樊欣淡淡道。
随镜眯起眼，视线在唐肃身上停留几秒：“好吧，既然他不乐意交易，那我们走了？”
樊欣摇头：“不，在等等。”
唐肃见樊欣回到车上后没有离开就皱了皱眉，等了会儿，那车还没离开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玻璃。
窗户降下，樊欣看向他：“改变主意了？”
唐肃认真道：“你们尽早离开吧，在这里很危险，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樊欣嘴角勾起：“好像来不及了，你等的人到了。”
唐肃回头，一排车从远处飞驰而来，绕了个圈把他和樊欣的车都包围在中间。
十来个人训练有素地下车，手中端枪，齐刷刷地对准了唐肃和樊欣他们。
唐肃闭了闭眼，退后一步，紧贴在樊欣的车门，迅速扔了个东西到她怀里。
玻璃珠大小的东西，黑漆漆的，上面连接着一根线。
樊欣拿起看了看，缩小版的自制手榴弹。
再看前爆炸的地方，这东西体积缩小了，这威力可比手榴弹大得多。
“不准动。”远处一人呵斥：“把手举起来，车上的人下来！”
唐肃举起手，做投降状。
樊欣见状，收起手中的东西，打开门，乖乖下车。
随镜和穹隧也都从车上下来，和唐肃站在一起，举手投降。
周围人一步步逼近，缩小包围圈。
唐肃小声道：“自己找机会逃走，别被他们抓住了。”
樊欣没吭声，唐肃看了她一眼，没在说什么。
包围圈缩小后，几个人走过来开始搜身，唐肃十分配合，并没有拿出他制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