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我弟弟?当我舒涵是死的吗?”
回忆戛然而止,舒涵释怀般笑了笑。
眼前一束白光闪过,她有些不适地闭上了眼睛。
台上的舒厉海还在说着,左不过是些日后请大家多关照舒逸的场面话,舒涵没什么心思去听,只是低头和萧叙聊着天。
“在这里,我想给小逸送一份生日礼物。我决定把自己名下广华股份的百分之五转到舒逸名下,希望他能够不负重任的厚望,早日学成归来,为江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句话是一颗鱼雷,轻巧地被主人投入一泓宁静的湖,陡然间炸起激荡的水花。
舒逸不可置信地霍然抬头,目光凛冽,直直射向自己的父亲。
而正在敲字的舒涵仿若听到了什么可怖的话语,怔仲地抬起头来,恍惚之下身形晃动,若不是有人扶着,只怕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
“小涵!”
“舒涵!”
慕霜霜和林琪宇不约而同的叫她,两人一左一右地扶住她已经被抽走所有力气的身体。
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舒逸?
舒涵的大脑已经懵了。
指尖已经没了力气,任由手机直直地坠落下去,砸在了那双漂亮的黑色高跟鞋的鞋尖。
脚趾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疼意。
四周的宾客不约而同地朝她投来各色的目光。
她此刻才知晓。
她的确是今晚最大的笑话,也是唯一的笑话。
第40章 第四天的甜 带我走,好不好。
“舒涵,冷静点,好吗?”林琪宇看着舒涵煞白的脸,赶紧捏紧她的手臂,试图用疼痛来提醒她,绝不能在此时失态。
她许是麻木了,只一味幽幽地看向台上的舒厉海,随即又把视线落向舒逸。
那种陌生的,冷寒的,嫌恶的目光深深刺中了舒逸。
舒逸当即深吸一口气,不顾父亲的拉扯,毅然朝舒涵面前走去。
“姐……”
舒逸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知道此刻不论说什么都是徒劳。
因为舒涵不会再相信他了。
“你想说什么?”舒涵站定,凛然地语气,淬着冰的目光。
“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那么做。”舒逸试图解释。
“不知道?”舒涵冷笑,这一笑如同止不住的风,越吹越大,吹起她心中所有的愤怒,不甘,以及怨。
她笑的越来越放肆,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是啊,你从来都不知道。但你得到一切却依然懵懂无知的模样最让我恶心!”
如今舒逸有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直接成为和她平齐的广华第四大股东。
只有她一个人还傻傻地相信只要拿到了项目就能阻止舒逸三年之内进入广华。
真是可笑。无垠地悲凉自背脊中窜起,蔓延至四肢百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疲惫。
而那股不甘心在心底咆哮着,撕裂着,呼啸而出。
她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对这个弟弟太过残忍,让他一人孤身去国外留学,她还在想该怎么补偿他。
原来早就有人眼巴巴地去想着补偿他,想着怎么为他铺路,想着怎么把舒家的荣华富贵拱手送到他的面前。
原来她在父亲和爷爷眼中的确是可有可无的。
一个冲锋陷阵的卒罢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她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吗?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当面默认了不让舒逸进公司。
可背地里却来这么一套?当她和她妈妈是什么呢?
就是那丢块肉骨头就能圈养的狗吧。
想到这舒涵笑得更张狂了,可怜她还在这扮演着姐弟情深,扮演着父慈女孝,扮演着其乐融融。
“小涵!疯疯癫癫成何体统!”舒厉海沉着脸,说完就要把她拉上楼去,“所有人都在这,别丢舒家的脸面!”
舒家的脸面,这几个字深深刺中了她。
她猛地甩开父亲的手,尖刻地,一字一顿地说:“丢舒家脸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不是吗?”
舒厉海脸色猛地沉入海底,“舒涵!别太放肆。”
王香羽见状,立刻上前来挽住舒厉海的胳膊,一下一下地朝他胸前顺气,“老爷,别生气了,小涵是个女孩子,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舒涵眼尾染上腥红,林琪宇见状心底直呼糟糕,赶忙上去拉她,却晚了一步。
只见舒涵已然逼近王香羽,丝毫不留脸面,“怎么?你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在舒家说的起话了吗?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小涵!”一旁的舒远清已经看不下去了,终于出声喝住了舒涵。
自己儿子舒厉海就是个猪脑子。明明知道舒涵最介意的就是广华,还偏偏要当众宣布转让百分之五的股份给舒逸,这不是摆明了要激怒舒涵,让舒家人在今晚的宴会上丢脸吗?
就算再宠儿子,要给舒逸抬身份,也不是这样的行事方法。
“大家都看着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舒远清柔声哄着孙女。
“不好。”舒涵冷笑。
“早知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初就不该在爷爷面前立下那可笑的军令状,白白累了一场,都是给别人做嫁衣罢了。”
她的话说的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