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石化了。
——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围观全程的傅棠差点笑喷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对表情终于龟裂了的严谨说一句话:因为,你想得太美了呀。
想太美的严公子终于发现了,他的新主太子殿下,并不简单。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个老先生,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呢。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胡太傅大喜过望,胡子一抖一抖地连说了三个好字。
然后,他就顺应自己的职业道德,语重心长地对太子说:“而今有珠玉在侧,还望殿下能见贤思齐,莫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平日里太子最听不得这个,但今天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刺耳。
他在想:要是太傅知道他的得意门生其实表里不一,会是怎么个表情?
只要想象一下未来可能出现的场景,太子的心情就万分愉悦,再带着隐秘的优越感去看老太傅,也顺眼了很多。
——太傅,您在第一层,严谨在第三层,孤却在第五层。
严谨:殿下,臣已经快爬到第四层了哟!
傅棠:殿下,臣在大气层哟!
宋潮:你们都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或许是宋潮迷茫的小眼神实在是太令人心疼,胡太傅立刻翻开书本,救他于水火之中。
今日,胡太傅不但收了一个极合心意的弟子,太子殿下还变得通情达理,有容人雅量了,老太傅实在是高兴,讲起课来是旁征博引,口若悬河。
五分钟之后,傅棠不负众望地睡着了。
一刻钟之后,宋潮也忍不住开了小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镜,照了照自己的脸。
一眼看过去,他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出了汗之后,脱妆了。
唉~脂粉虽白,却也不是万能的,一出汗就容易脱妆。
幸好老太傅老眼昏花的,看不清人脸。
要不然,他如今这副样子,怕是少不了一顿戒尺。
讲完了今天的课程之后,胡太傅又把严谨叫到前头说了一会儿话,才收拾了教案,志得意满地走了。
看得出来,人到暮年还遇到这么个好苗子,让胡太傅很是意气风发,仿佛年轻了十岁。
太子笑道:“太傅很喜欢你。”
“是太傅抬爱,臣受之有愧。”
太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容有些古怪。
正拉着傅棠抱怨脂粉容易脱妆的宋潮往这边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傅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今天太子殿下这么好说话?
傅棠认真地说:“可是是严兄为人比较有趣吧。”
可不就是有趣极了?
天地君亲师,就仨活的全给他蒙蔽了。
真是期待他掉马的那一天。
“有趣?”
宋潮大惑不解,悄悄看了看严谨,喃喃道:“他长得比傅兄差远了,哪里有趣了?”
等待用午膳的时候,没有见到惯例的下马威菜色,宋潮再次震惊了。
——太子殿下对这位严公子的接受度,未免也太高了些。
难道他真的很有趣?
正在宋潮大惑不解的时候,立政殿的大太监田升来了。
得了太子的允许,田升入内,躬身道:“殿下,娘娘请您到立政殿一趟。”
然后,他又扭头对傅棠说:“小傅世子也得跟着走一趟。”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满心迷惑,不知道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叫他们过去,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傅棠:我总觉得,有什么不该我知道的事情,要暴露在我眼前了。
第54章 皇后召见
此时此刻,傅棠只想瑟瑟发抖。
但是他不能。
因为,只要他一抖,就肯定会被正看他不顺眼的皇后娘娘,直接判定为心虚。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
好吧,在这个被封建奴隶主统治的时代,皇后召见,其实也由不得他想来还是不想来。
那就把时间轴再往前拉一点。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昨天一定不会带着不靠谱的老父亲去挑赌庄,而是会直接把老父亲傅瀮的腿打折。
——他单知道能开在京城的赌庄背后肯定有权贵,却万万木有想到,就一个小赌庄,背后的靠山竟然能直通内庭之主。
虽说本朝自立国以来,就有“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但身为一国之母,皇后想要收拾一个家里有爵位的勋贵,却也是易如反掌。
别的不说,就只在召见命妇的时候,给那家的命妇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直接就能叫你全家玩完。
如果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皇后今日根本就不会召见傅棠来问话,而是直接找借口宣召张夫人了。
傅棠跟着太子一起到了皇后见内外命妇的前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屋里的陈设。
悄咪咪扫了一圈之后,这屋子里最华贵的东西,竟然是那隔开了内外两间的红木雕花隔断上,坠得是淡紫色的水晶珠子。
这些珠子得有好几十串,哪一串都得有两米多长。
上面坠的每一颗珠子,都磨成了规整的六面体,在室内烛光的晕染中,折射出瑰丽的光芒。
至于其余摆设,不过青铜鼎、紫檀架、青玉梅瓶、四季屏风等,虽也清雅华贵,但到底没有半分超出皇后可享用的规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