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觉得，他已经很优待她了。
“难！”黎晓控诉道，“你是我耗时最久的。”
别的男生，她勾勾手指头就自己送上门了。再不济，玩上几天小暧昧，也就沦陷了。
只有季扶倾，她软磨硬泡了足足两三个月，堪称史诗级难度。
谁知季扶倾听了这话，眉头皱起。他问：“你到底追过几个？”
黎晓恍然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连忙说：“都是别人追我。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
季扶倾微微一哂，对她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眼见季扶倾不吃她这一套，黎晓又卖惨说：“人家为了你，又是学乐器，又是去交响乐团，吃了好多苦、出了好多丑。结果你还对我爱答不理的……”
季扶倾：“……”
“你是为了我，才去交响乐团的？”季扶倾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了勾。
“不然呢？”黎晓说，“除了你，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值得我那么努力吗？”
黎晓这些可爱的小心机，耍得恰到好处。
她还恰到好处地让他知道了她的小心机。
“努力都不用在正经事上。”季扶倾摸了摸她的长发，语气里没有半点儿指责的意思，反倒有一丝丝宠溺。
“你也是我的正经事啊。”黎晓借机卖乖地搂住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
两人正在他的房间里，房门是虚掩着的。
黎晓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脖子，语气软糯：“季委，今晚我也不锁房门……”
她在向他发出邀约。
这几日，两人晚上到点儿都各自回房休息。
到夜里一两点的时候，等家里人都睡着了，季扶倾会过来找她。有时候是在她房里，有时候他会趁她睡得正熟，将她抱回自己房里。
一直亲热到凌晨三四点，他才会恋恋不舍地同她分开。
血气方刚的年轻小情侣就是这样，日日黏在一处，夜夜也要黏在一处。
他扶住她的腰，隔着毛衣轻轻揉了她一下，算作是对她的回应。
她狡黠地笑着，像只小狐狸。她调侃道：“要不今晚给你放假吧。天天这样，季季该累坏了。”
季扶倾：“…………”
他万分无语。
黎晓把当初准备送给他的爱称，送给了某个身体部位。
“你是不是欠收拾？”他挠了一下她腰间的痒痒肉，黎晓立刻缩着身子讨饶。
“你对我动棍动棒都行，别挠我呀。”她可怜兮兮地说。
季扶倾：“………………”
他默了默，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说：“你是真欠收拾。”
当天晚上，黎晓果真被他好好“收拾”了一顿。
按照计划，他们第二天上午要去拜访季扶倾的外公外婆。
黎晓起得挺早，她穿着睡衣站在镜子面前，看到锁骨处赫然印着一颗新鲜出炉的小草莓。
她拍了张照片，发消息向季扶倾抱怨。
【黎晓：你昨晚干的好事。】
谁知他对此并不以为意。
【季扶倾：你把衣服穿好就遮住了。】
黎晓：“……”
这话说得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黎晓在这些小事上从不跟季扶倾斤斤计较，她是一个非常知晓分寸和尺度的人。
男生和她相处绝不会觉得心累，也不会缺乏新鲜感。在这一方面，值得庆幸的人应该是季扶倾。
她能向他提供稳定的情绪价值，或许这就是她能牢牢抓住他的原因。
黎晓换上一件乳白色羊绒衫，坐下来对镜化妆。
她一边化妆，一边跟季扶倾聊天。
【黎晓：你起床了没？】
【季扶倾：还没。】
【黎晓：我都起来了！你怎么比我还迟？】
【季扶倾：困。】
【黎晓：我怎么不困啊？】
【季扶倾：“采阳补阴”？】
【黎晓：……】
得，她真成狐狸精了。
其实黎晓并不是不困。
她今天要见季扶倾的外公外婆，心情难免紧张，精神处于兴奋状态，所以就睡不着了。
昨天季扶倾陪她一起做了功课。
他外公退休之后喜欢侍弄花草和遛鸟，他外婆是京剧表演艺术家。
黎晓恶补了一番相关知识，誓要讨到老两口的欢心。
季扶倾：“外公外婆人很好，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都说隔辈亲，外公外婆对他这个外孙好得不得了，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后，还跟他妈说，不要干涉孩子的感情生活。
黎晓画了一个清纯可人的裸妆，这才套上外衣，去敲季扶倾的房门。
门一开，他已穿戴齐整。
黎晓说：“你看这样行不行？”
季扶倾盯着她的脸，问：“你化妆了吗？”
“画了啊。”
“看不出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脸。
指尖一揉搓，有滑石感。一点点脂粉气息萦绕，很香。
“哎呀，”黎晓躲了一下，“妆要被你弄花了。”
“行了，”季扶倾说，“先去吃早饭。”
吃了早饭，一行人去到季扶倾的外公外婆家中。
除了外公外婆，舅舅一家也在，一家人热热闹闹，年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