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希点了点头。
“这屋子除了我们，不是没别人了么？”郑武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谁都知那个答案，谁都不想说出那个字。
“别怕，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现在是白天，不会闹太厉害。”半晌后，杜小希传授出自己的经验，“只要克服恐惧，一切就都好了。”
这些把戏也不是第一次表演了，习惯就好。
杜小希伸出手，准备再次推门。
一股冰冷阴湿的气息猛然袭来，如蛇一般将四人紧紧缠住。
屋内温度急速下降。
每个人呼出的气都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萦绕在黑暗的屋子里，让这里更添一层诡异的气氛。
杨茉莉打了个寒战，紧贴着杜小希，“我天，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草啊，这起码降温了二十度吧。”郑武摸着胸口，感觉自己有点上不来气，“我好难受，手火辣辣的疼，心脏又狂跳，是不是要挂了？”
郑文手忙脚乱在背包里翻衣服，没好气骂：“挂个屁。你这臭小子能不能不要胡说八。”
“但是我第一次觉得有点撑不住，心好慌。”郑武脸色越发苍白，靠在墙壁上颓然：“从小我比你身体要好，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总是我掉链子。”
“小武。”杜小希走到双胞胎兄弟面前，看了看他手指的情况，神色凝重，“你的伤势不轻，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不能再耽搁了。”
郑武的手指红肿的情况越发严重了，水泡也破掉流出脓水，再耽搁下去恐怕会感染。
“对，对。”郑文忙不迭点头，用外套将弟弟裹住，“咱们不参加这狗|屁节目了，赶紧去医院。”
“哥，对不起。”郑武低下头，“要不是因为我闹着要来，你本来不必来遭这份罪的。我以后不敢不信邪了。”
“说这些干嘛。赶紧闭嘴休息。”郑文拿出纸巾擦去弟弟脸上的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杜小希。
杜小希会意，拿出对讲机，联系了屋外帐篷里的胡烁。
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如果谁要退出就让杜小希用对讲机联系节目组。
杜小希把这边的情况简要向胡烁说了一下，很快几个工作人员便冒着风沙来到门口，说马上会开车送郑武去医院。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屋内归于平静。
杨茉莉站在门口，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双眼发直，怔怔：“又走了两个。”
杜小希也不免有些唏嘘。
录制才开始不到两小时，竟然就有三人退出。
饶是心中清楚这次难度高，却也没想到流程快得像按下了八倍速。
“砰－－！！”
木门再次毫无预兆重重关闭，吓得发呆的杨茉莉猛然一抖。
“茉莉。”看小姑娘眼神有些惊恐，杜小希递给对方一瓶水，“还OK吗？”
她温和的语气让杨茉莉从紧张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缓缓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还好。”
“那个……我还能再呆一阵。”杨茉莉看懂了杜小希脸上的关切与询问，咬咬牙又补充，“但是小希姐你放心，如果真的撑不住的时候，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杜小希露出笑容，拍拍她的肩，“好。”
她看得出杨茉莉有些欲言又止，又带着些跟谁斗气似的倔强。不过想想，成年人谁没点难以言说的情绪和秘密呢，可以理解。
“咱们现在该干什么？”杨茉莉咕咚咕咚喝下半瓶水，脸上恍惚无措的表情也基本消失，恢复了不少元气。
“先休息一下吧。”杜小希说，“现在还不到三点，咱们吃点东西，补充□□力再对屋子进行探索也不迟。”
两个姑娘拿出各自的睡袋铺在墙角，靠坐着静静吃了几块巧克力，又喝了些水。
屋内黑暗依旧，阴冷的气息依然萦绕在他们的周围。
仿佛在无尽的幽深中一直有双眼睛在窥探着他们。
可杜小希却不觉得害怕，她甚至迫切地想看看对方的真容。
逗留在这里不走的灵魂，大概率是过世夫妻中的其中一位吧。
又是什么执念让它无法得到解脱，徘徊于此呢？
……
短暂休整完毕后，节目剩下的两位嘉宾决定继续对孤楼进行探索。
俗话说得好，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开始。
杜小希跟杨茉莉再度站到了通往左边房间的那扇门前。
黑漆漆的木门虚掩着，被阴冷的风吹着摇摇晃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眼色。
杨茉莉领会到杜小希的意思，“小希姐，我准备好了。”
“你站在我后面。”杜小希说，“我来推门。”
“好。”杨茉莉知对方是在保护她，心中感激不已，乖乖站到杜小希的身后，抓住对方的衣角。
杜小希一手拿gopro，另一手抓着手电，开始cue流程。
“现在，我们要进左边的门看看了。希望一切顺利。”
说罢她用脚尖轻轻将门推开。
一股更大的霉味伴随着阴风疯狂涌出来，杜小希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她稳住身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整个人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姐，你没事吧？”身后的杨茉莉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