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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与梵躺在床上，等医护人员在她小腹上涂上凉凉的耦合剂，仪器在她小腹上打转的时候，薛与梵没有感觉什么生命孕育的伟大，只觉得随着仪器下压，她快憋不住了。
可能是不知道薛与梵是否要留下孩子，所以医护人员没有说恭喜，只是淡淡说了二个字：“怀孕了。”
“一个还是两个？”薛与梵仰起头，但是看不清屏幕上的图像。
医护人员抽了张纸巾给她：“一个。双胞胎还是不常见的。”
薛与梵点头。不知道是生物学还是遗传学，总之网上搜来的资料说双胞胎生双胞胎的概率比较大。她把腹部的耦合剂擦掉，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我丈夫是双胞胎，所以我有一点好奇。”
医护人员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会把孩子生下来了，语气变成有些高兴：“没事，下一次努力。恭喜恭喜。”
薛与梵一出诊室就把B超单子拿给了周行叙，献宝似的：“看。”
他接过单子，看着上面才以厘米为单位的孩子。眼眶一热，小心翼翼地把单子叠好：“嗯。”
薛与梵让他别折起来：“我还要发朋友圈呢，第一次怀孕，必须发一个。”
说得总有一种不发朋友圈孩子都白怀了的感觉。
发完朋友圈，薛与梵坐在周行叙车上就给向卉打了个电话。
向卉在电话那头听到薛与梵说她怀孕了，向卉那是一百个开心：“我就说我那个大补汤管用，哎哟，感谢送子娘娘，感谢感谢……”
向卉在电话那头计划着之后怎么去寺庙里给送子娘娘送香火，好好还个愿。
薛与梵：“感谢什么送子娘娘啊，是我和你女婿受累，我们为了你的催生，我们挑灯夜战……”
向卉嗤声，急忙打断她：“你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羞不羞羞不羞？”
“这有什么好羞的。”但薛与梵还是见好就收：“晚上我们过去蹭个饭，你煮点好吃的。”
怀孕了，点菜都变得理直气壮。
当然怀孕了，家庭地位就会上升。
把自己要吃的都报了一遍，向卉在电话那头全部都答应了。
薛与梵回家之前，向卉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大姑八大姨了，她也做了功课，问了薛映仪不少关于孕妇和医院的事情。
晚上二姐一家来吃饭的时候，薛映仪说，一般医院建档是在十二周左右，也就是二个月。不同的医院需要提供的证件都不一样，户口本、结婚证、医保卡和身份证这些都带着总是不会出错的。
这些事情周行叙认真地听着，记着需要注意的事情，虽然这些医院的医生已经讲过一遍了，但是他还是从衣食住行，连胎教都请教了。
薛映仪开玩笑地说：“爸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对妈妈好，不要惹妈妈生气，这样小孩出生就会和爸爸特别亲近。”
……
薛与梵和薛献坐在客厅吃好吃的，薛献看着薛与梵的肚子，拿了一把葡萄给薛与梵：“小姨，奶奶说你有宝宝了。小姨你要当妈妈了吗？”
薛与梵点头，接过他给自己的葡萄，拿着他的小手，搭在自己肚子上：“对的，宝宝在小姨肚子里面。”
薛献不敢摸，把手缩回来：“他肯定很乖。”
薛与梵塞了一个葡萄给他，捏了捏他的脸：“能和献献一样乖，小姨就满足了。”
薛献拿着薛与梵给的葡萄没有吃，只是视线落在和自己妈妈聊天的周行叙身上：“那姨夫要当爸爸了吗？”
“是的呀。”薛与梵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小孩子简单的问题。
向卉在厨房炖的汤好了，薛与梵闻着味道被勾走了。周行叙去车里拿之前向卉给他们打包大补汤时拿过去的保温瓶。拿着保温瓶刚锁上车，他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的薛献。
还没腿长的一个小孩，穿着带着翅膀的卫衣，手里拿着两粒葡萄，站在门口看着他。
周行叙把保温瓶分到一只手上拿着，另一只手伸给他：“怎么出来了？你小姨跑去喝汤了，你怎么不去喝？”
薛献把葡萄递给他一颗，然后暖呼呼的小手拉着他的小指和无名指：“姨夫你当爸爸了吗？”
“对啊。”周行叙为了配合他的步子，走得很慢。
薛献抬头看他：“姨夫，你开心吗？”
周行叙：“很开心。”
“每一个人知道自己当爸爸都会开心吗？”薛献问他。
周行叙是从薛与梵那里听说了过薛映仪和那个男人的事情的，隐隐猜到了薛献想问自己什么，虽然心里知道可能是这么一个问题。
但真等听见这么一个小小的人问自己‘那我爸爸那时候也开心吗’的时候，周行叙还是觉得心头一酸。
他说：“肯定是的。”
薛献摇头：“可是他没有来看过我，奶奶和妈妈一提到他就吵架，我听见她们吵架说是因为当时我爸爸不想要我，所以他不开心，不喜欢我对吗？”
很多人都觉得孩子还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周行叙知道，很多时候小孩子的心思很细腻。他可以因为小时候周景扬的一些事情就记到现在，大人远远低估了孩子们的感情和认知。
所以他知道，自己需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想了想，他停下脚步，蹲下身，和薛献保持平视：“怎么说呢？每一个人到世界上来一趟，等到很多年以后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这时候科学家们留下发明，文学家留下书籍和文字，但是大部分人都像你和我，是普通人。所以他们给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孩子。就像是一份礼物，献献去挑礼物送给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会挑最漂亮最喜欢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