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匀和云佳怔怔的立在那儿,双腿跟绑着铅球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星沂已经傻了,看周岩还要继续往下亲,连忙大力把他推开,慌乱的从他怀里起来,“……爸……妈……”她脸上烧红一片,尴尬羞耻得无地自容。
周岩回头看到他们俩,倒是非常淡定平静,“爸妈,早。”
陆匀和云佳睁大眼,怎么就喊上爸妈了?
星沂连忙给他们把椅子挪开,慌乱且乖巧的邀请:“爸妈,坐,坐下吃饭。”
她心里懊悔,明明老管家说过他们俩忙公司的事情,不回来吃饭的呀!
陆匀和云佳尴尬的点点头,分别坐下,眼神瞥向周岩,带着十二万分的不赞同。
周岩气定神闲牵着星沂坐在身边:“爸妈有空吗?”
陆匀哪里猜不到他准备谈什么。
“没空,最近很忙。”
周岩却像没听到,“我和沂沂的婚礼,我已经看好日子,就在下个月初。”
云佳瞪着眼:“下个月!这么急!?你想得美!”
她的女儿才刚找到就要搬走,她不可能答应!
周岩继续说:“办婚礼后,沂沂想回家随时可以,你们想去看她,也随时可以,但如果二位不允许,我只有带着沂沂离开了。”
云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气得脸色通红,已经忘记这是跟自己世交多年的侄子,只想着她是拐走自己女儿的大灰狼,“你威胁我!?”
周岩平静的喝茶,“礼金和聘礼我都准备好了,过几天就送过来,我会请周家长辈出面,商量婚礼的细节。”
陆匀和云佳觉得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云佳更是差点气得仰倒,都给气笑了,“周岩,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想从我身边强娶我女儿,谁给你的胆子!”
都以为周岩会强硬到底的时候,他却平静的放下茶杯,平静的站起来,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下,平静却毫不犹豫的跪下,就跪在陆匀和云佳的面前。
这样的举动,让陆匀和云佳震惊,也震撼着星沂。
周岩不觉得丢人,他看着陆匀和云佳,嗓音低沉,“我活到现在跪过四次,第一次是父母去世的时候,第二次是因为执意要把星沂带在身边,被周家那群老顽固罚。”
星沂不自觉站起来,怔怔的盯着周岩,这事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原来他为了她,竟向那些人弯过膝盖?
“第三次,是桩乔山寺庙,我求佛祖赐我一人,一个我心心念念十年,触手可及,却不能触碰的人。”
他不信神佛,却为她真诚求拜,他求的哪里是神佛,他求的分明是她。
“第四次是现在。我知道你们疼星沂,找了她二十多年很不容易,想多留她一些日子。”
他笑着,说得坦然:“但也请二老体谅我的心,体谅我的梦寐以求和思之如狂,我想娶沂沂,想和她分秒厮守。”
陆匀和云佳呆愣的看着他,有些佩服周岩的淡然,他居然能用这么沉稳冷静的语气说着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肉麻话,还非常具有说服力。
星沂已经听得面红耳赤,连忙过去把周岩拉起来,从桌上拿个馒头堵住他的嘴。
周岩知道她害羞,淡笑着拿下馒头,看着陆匀和云佳慢悠悠问,“陆叔陆婶,怎么样?”
两口子被周岩这一跪弄得没了气势。
“考虑考虑。”
“先吃饭吧。”
气氛有些微妙,星沂安静的吃饭,可不敢再和周岩有什么亲密举动。陆匀和云佳在他们俩之间看来看去,也不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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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生活一片祥和,宴家却不是这个样子。
宴徊最近很苦恼,他的生日快到了,可他最想见到的人已经离开宴家。
宴辙知道他不开心,最近也多次抽空陪伴他,小家伙心里还是惦记着姐姐,再一次问爸爸:“我生日的时候,星沂姐姐会来吗?”
宴辙神情顿了顿:“爸爸不知道。”
星沂回到陆家之后,他们在晚宴上见过一次,她看起来过得很好,竟然也会认认真真叫他叔叔,不再是从前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了,她还问起宴徊,语气似乎有些怀念。
那天晚上的一切交流都很和谐,只是宴辙也不确定星沂会不会来,毕竟现在她已经不姓宴,姓陆了。
父子俩人都有些惆怅,却没想到,宴徊生日那天,星沂真的回来了,还给宴徊带了礼物。
见到心心念念的姐姐,宴徊反倒扑到妈妈的怀里痛哭流涕,近乡情怯到不敢看星沂。
桂榕不好意思的说:“他害羞了。”
星沂蹲下来拍拍他脑袋,“宴徊?”
宴徊慢吞吞从妈妈怀里转过头来看着姐姐,他眼睛哭得很红,像个被欺负的小朋友,却也是最帅气的小朋友。
星沂对他笑得温和,“宴徊,姐姐回来了。”
她在这座庄园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其实都来源于这个小家伙,她总是被这个小家伙挂念着,期待着。
一句姐姐回来了,小家伙儿哭得更厉害,这次却没有往妈妈怀里扑,而是朝星沂扑过来。
星沂将他接住,抱了起来,“小寿星哭起来真不可爱。”
“宴徊没有哭。”
“没有哭?那这是什么?她摸了摸他脸上的湿润。
宴徊用小手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他嘴角瘪着,抱住姐姐的颈弯呢喃,“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