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做亲子鉴定这事到底被宴赦和俞凝知道,尽管这对表面夫妻平时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争吵,可在折磨亲女儿这件事上,总是空前的一致。
宴星沂对血缘的怀疑彻底激怒他们,她将会被送到一个五十岁中年男人的床上,用来笼络生意。
得知这件事,宴星沂神情呆滞,不敢置信,哪怕知道父母对自己并不好,却也没想到能坏到这样的地步。
直到现在,宴星沂也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
俞凝含着笑意,温柔的告诉她:“乖女儿,我们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所以把我送给五十岁的老男人?”
宴赦和俞凝神情平静,仿佛不觉得这是多么离经叛道的事。
“可是我才十三岁啊!”
俞凝微笑:“十三岁怎么了,该发育的已经发育好了。”
就像有块冰坠在她心上,瞬间冻住她整个身体,从内而外的,就连骨子里都透着冷。宴星沂心里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也因为这句话而彻底破灭。
他们从来没有把她当女儿,只是当一只猫儿狗儿,或许连猫儿狗儿都不如。
宴星沂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她在被送去的路上逃走,跑到四十层的高楼上,想纵身跃下。
她这个举动引起楼下路人的围观,交通因此堵塞,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周岩的车就是堵塞车辆中的其中一辆。
她到底怕死,并没有选择跳楼,而是继续逃,却在逃跑的途中差点被周岩的车撞上,车从身侧擦肩而过时,她看到半降的车窗里,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眼。
她知道他是谁,曾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是周家那个身份尊贵的太子爷周岩。
后来她撒了一个谎,对俞凝和宴赦谎称她是周岩的人,并伪造许许多多的证据,俞凝和宴赦忌惮周岩和周家,没敢贸然去问这件事的真实度,她就利用周岩这个名字逃过一劫。
后来的两年,她百般寻找和周岩见面的时机。
她心里清楚,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她如果一天摆脱不了宴家,就会继续受制于俞凝和宴赦。
两年里没有任何碰面,终于在两年后的一次宴会上,她见到了周岩。
第一次见面,她很紧张,总怕自己出错,哪怕她已经对着镜子演练很多遍,可以尽可能的把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极致,但当面对男人,与他深沉的眼神对视时,她还是不可自控的紧张。
尊严这种东西,早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就在宴家丢得干干净净,所以在周岩面前,她摒弃所有自尊心,当他问出可以用什么回报的时候,宴星沂在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中,将拉链褪到最底端,就在准备剥掉衣服的时候,周岩却忽然拿住她的手。
宴星沂被男人有点不悦的眼神盯着,有些害怕,可他没像宴赦那样暴怒打她,也没像俞凝那样冷嘲热讽,而是淡淡垂下眼眸,小心而缓慢的替她把拉链拉上。
他看着她,问出一句话:“在男人面前脱衣服,是想让我负责?”
她急忙辩解,她只是想求他帮个忙,并没有其他任何想要的,她虽然是宴家小姐,可并没有钱,也想不到可以回报什么,想来想去,只有自己这具年轻漂亮的身体算得上珍贵。
但是没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宴星沂有些害臊。
周岩看她这样,倒挑起眉:“多大了。”
“十五。”
“挺小。”
宴星沂看自己胸,拧了拧眉,也不小吧。
周岩懒散戳她眉心,“我说年纪。”
宴星沂有点不服气:“十五岁已经长大了。”
“还未成年。”
宴星沂瞬间没了理。
周岩好笑的抽起烟:“你觉得我会睡个未成年?”
宴星沂嘀咕:“……我总会长大的。”
“这种事谁教你的?”
宴星沂低着头闭口不言。
男人夹着烟的手伸过来捏紧她下巴抬起来,沉声教:“女孩儿的身体很珍贵,别轻易给别人看,特别是男人,懂吗?”
“而且。”他语气更凉,“未成年更应该保护好自己。”
宴星沂眼里一闪而过嘲讽,父母尚且能把十三岁的女儿送去别人床上,她再怎么想保护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周岩捕捉到她眼中的情绪,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抖了抖烟灰,坐姿慵懒地看着她。
“叫什么名字?”
“宴星沂。”
“宴家的人?”
“是。”
周岩抽完烟,灭掉,淡声下达通知,“从现在开始你是周家的人,我周岩的人。”
周岩那时候虽年轻,但能看上眼的人没几个,觉得宴星沂有趣而已,况且从来没人有胆量敢用这样的方式求他办事,他着实好奇,所以想留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原因,他破天荒的想保护一个女孩儿,没有任何原因。
宴星沂至今还记得,周岩刚把她呆在身边的那段时间,并不顺利。
他是周家未来的继承人,优秀,矜贵,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是所有长辈最看重的人,和她不一样。
那时候的宴星沂并不被宴家看重,周岩的袒护,让周家所有人误会他们的关系不寻常,周岩不是爱解释的人,但控制住流言蜚语,没让难听的话传到她耳朵里。
他力排众议,让她能够自由出入周家,成为周家半个小姐,甚至能干涉周家的事,因为周岩对她的重视,她才被宴家重视,才从丑小鸭一步步变成白天鹅,才成长为今天,光芒万丈的宴星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