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忽然变得有些烫手，温兮语咽了口口水，接通起来。
“……喂，老师？”
那头有些嘈杂，听着像是觥筹交错的声音，原来他真的在忙，温兮语眨眨眼：“您在酒局上吗？”
“嗯。”谈隽池简短应一声，环境声小了些，应该是出了包厢。
“哦。”她手指拨弄着床头摆件的流苏，嘴角压着一丝上扬的弧度，“那这样的话，没关系吗？”
“有关系。”他道，“不能缺席太久。”
温兮语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啊，那您怎么还……”
“这不是要哄猫？”男人漫不经心地接下一句，“怕它自闭。”
“……”
温兮语觉得，此时此刻，她才是真的想要自闭了。
她讪笑两声：“没、没有，猫它没事。”
“没事么，我还以为很严重。”
谈隽池兴许是喝了些酒，低醇嗓音略带点好听的哑，一字一句咬出慵懒的气音，无端有种勾人的感觉。
温兮语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撩拨了，心间小鹿一撞，舔了舔唇道：“……没事的，猫只是有点想你。”
“……”
那头片刻沉静，她反应过来自己不自觉就把垃圾话说出了口，干咳一声：“我是说……”
“温兮语。”他的声音喜怒难辨。
“嗯？”
“第一天实习感觉怎么样。”
温兮语敛下长睫，暗暗松了一口气，“挺好的，今天秋姐让我们做趣书的行业研究，然后又搜集了一些数据，第一次接触这个赛道，觉得很有意思。”
“嗯。”谈隽池道，“有什么问题，就多请教同事。”
“我知道啦。”
温兮语在床上打了个滚，试探道：“那，明天您是真的不能和我一起吃晚饭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依稀传来一道男声，好像是想和谈隽池谈项目。
两人寒暄几句，温兮语默默听着，知道他要回到席上了。
果然，不消片刻，谈隽池道：“有点事，先挂了。”
温兮语咬着唇：“好，老师再见。”
她等着电话被掐断的声音响起，复又听男人倏忽开口：“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他似是低促地笑了声：“认真学习，不要想东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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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黄秋把温兮语和夏晓雪叫过去，先看向后者：“昨天的报告我看了，晓雪分析得很全面，趣书的各个领域都涵盖到了，还挺不错的。”
又转向温兮语：“兮语的覆盖面窄一些，但是胜在深度，就短视频这块的分析可以看出下了功夫，晓雪要多学习，之后的研究再多挖掘一些。”
两人忙应好，黄秋又道：“今天继续做昨天布置的数据整理的活，下午有个CFO访谈，你们可以去旁听一下。”
和对方高级管理层进行对话，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温兮语和夏晓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喜。
“谢谢秋姐！我们会努力的！”
回到实习生工位，夏晓雪不经意提道：“兮语，你的报告是怎么写的呀？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哦，好呀。”温兮语把电脑界面调出来给她，“你看吧。”
“谢谢。”
夏晓雪浏览了半晌，指着某处说道：“这块是不是亮哥指导你做的？”
温兮语昨天在行业研究上遇到了问题，然后去请教了组里的哥哥姐姐，通过他们提供的思路得到了一定的启发。
不知怎的，夏晓雪的语气让她感觉有些许微妙的不适，当即淡笑了一下：“他有跟我提过几句想法，我后来自己研究了一下具体方法。”
闻言，夏晓雪也笑了笑：“这样啊。”
专注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谈隽池让她不要想东想西，可事实是，温兮语根本没空东想西想，仿佛一眨眼就到了下午。两人跟着黄秋上了楼，去到会议室里面，接通与趣书CFO的视频通话。
访谈有很详细的提纲，一条条问下来，对整个公司的财务状况也有了全面的了解。趣书的商业模式新奇，表面上是在做用户社区，实际上就是电商和KOL带货，盘活流量创造更大的价值，收入多来源于销售佣金和广告。
因为是买方，签署了保密协议，所以收入和成本的每一项都拆分得特别细，对于搭模型和估值有更高精度的支撑作用，温兮语一边听一边做会议纪要，感觉短短几小时内收获颇多。
临近六点钟，夏晓雪问她要不要到楼下餐厅一起吃晚饭，温兮语手上还有一些活没处理完，让她先去。
埋头苦干了好一会儿，听到隔壁桌有点动静，接着是黄秋略带讶异的声音：“谈总，您来了？”
温兮语一下子抬起头来。
——两周没见，男人容颜依旧深邃如刻，英俊好看得过了分。
黑棕色深长眼眸淡淡扫过来，并不看她，却说：“黄秋，组里晚上事情多吗？”
“还好。”黄秋答，“谈总，您有什么吩咐？”
“借你的实习生一用。”
黄秋愣了一瞬，很快道：“当然没问题。”她向左侧看过去，“您需要几个人，有个实习生吃饭去了。”
“无妨。”
谈隽池眸光落在温兮语身上，与她视线相对，平静道：“我只要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