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缓下来。
血条回复大半，温兮语再次抬眼，偷偷看向谈隽池。
这个人，真的就是，无论看多少遍，都一如初见般惊艳。
她心思微动，糯声道：“隽池哥。”
“嗯？”他瞥过一眼。
“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什么。”谈隽池勾着她的手指散漫把玩，顺着问。
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玄关处有很多未拆封的盒子和提袋，应该是他的朋友或是商业合作伙伴寄送的礼物，放眼看去全是牌子货，温兮语当时就得意地想，不管人家送的东西有多么贵重，自己的这个礼物肯定是独一份的。
她也不卖关子了，蹭蹭蹭把一个小箱子从角落里拖了出来，推到他面前，尾音上扬：“给你。”
正当这时，桌上传来震动的声音。
是谈隽池的手机。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投注过去，谈隽池低眸拿起电话，又看向温兮语。她赶紧道：“你去接吧，我在这等你。”
他去了阳台，温兮语坐在原地，回忆刚刚屏幕上瞟见的三个字。
“黎婧容”。
是他的母亲，疏离的备注。
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温兮语虽未见过其人，却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
还有秦屿深，谈家的那个养子，上次在ktv见过，只觉得对方字字句句都含着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谈隽池性格如此，是因为家庭的成长环境吗？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得而知。
他到现在也没有提起过一句。
温兮语抱着箱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
门开合的动静并不大，啪嗒一声，室内昏昧的灯光被窗外浓重的阴影摊薄。谈隽池没有关上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径直回来。他的脸笼在缥缈难辨的夜色中，情绪看不分明。
没想到一通电话打得这么快，温兮语看着他重新在自己身边坐下，神情归于平常的浅淡。
她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是准备了礼物？”男人却在这时转过头，语气沉静道，“是什么。”
温兮语回过神，用剪刀割开胶带，翻开盖子，把纸箱里面装着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猫。”她眼眸微亮，小声道。
谈隽池的神情难得顿了一瞬。
——那是一个，模样奇特的机器小猫。
它由许多个零件模块拼接而成，摇头晃脑地转着脑袋，似乎对周围环境很是好奇。眼睛处则是两块黑色宝石，拟人的形态，眼神炯炯，仿佛在卖乖。
温兮语看着这个持续骚扰盛时技术部同事和实验室师兄师姐方才完成的杰作，抿着笑说：“你摸一摸它。”
谈隽池低垂眉目，抬手，触了触小猫的耳朵。
“喵~~~”
一声十足细软的猫叫响彻室内。是她自己的声音。
小猫则瞠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蹭了蹭他的掌心。
谈隽池抬了下眉梢，睇向温兮语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兴味。
小猫还挺智能，会蹦会跳，还会前足腾空站立，时不时喵一声，活脱脱一个撒娇精。
这么乍一看，居然有点像温兮语的翻版。
“自己做的？”
谈隽池捏了下她的指尖，嗓音低缓。
“嗯，是的啦。”
“不是每天都在实习么，哪来的时间？”
“晚上嘛。”温兮语吐了吐舌尖，“就是工程量有点大，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做完。”
“……”
温兮语想起什么，又雀跃道：“我还设置了一个隐藏彩蛋呢。”她顿一瞬，“你叫一下我的名字试试看。”
小姑娘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又像是桃花瓣，瞳仁潋滟，明眸善睐，橘黄色的光蓄在她眼底，漂亮极了。
谈隽池瞳色略深，沉着凝视她片刻，开了口，唤她的名字。
桌上的机器小猫反应很快，给予回答：“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每个字都是不同的声调，欢快轻昂，像是在唱歌。
“在说什么。”男人嗓音低沉。
温兮语舔了舔唇，忽然因为自己的设定而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不自然地解释道：“它是在说——”
“小兮最喜欢隽池哥哥啦。”
“……”
没去看他什么表情，温兮语莫名有些紧张，自顾自多说两句：“第一次尝试做这种机器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技术有限，肯定没有外面卖的精致，你——”
话音截到一半，下颌倏忽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紧接着双唇也被堵住，谈隽池欺身压了过来。
温兮语后背抵着柔软的沙发，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角。炙热的温度烫入心间，她迷沌抬眼，看清他的神色，心间稍震。
室内笼着暗影，浅白的月色从窗外漫进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却一点光也不显，如同晦暗的浓墨，深得看不见底。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最内里处坍塌陷落。
他啮咬着舔吻过她的唇，手指摁在后颈，显出分明的骨骼脉络。温兮语困在他臂弯的方寸之间，无处可逃，舌尖被深深纠缠，连每一帧呼吸都是烫的。室内响起细微却又难掩的靡靡水声。
有点喘不过气来，温兮语呜咽两声，一片混茫间双手勾住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