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血瞳微张，紧紧盯着沐皎，面容已经接近狂热甚至有些扭曲，捏住沐皎肩膀的手也在一步步用力。
沐皎从未见过这样的容寂，一时也顾不得肩膀的疼痛，倒是有些害怕，身子轻颤了颤，勉强开口：“容寂，你冷静一点。”
这句话像是瞬间点醒了容寂，他瞬间松手，眼眶的颜色渐渐恢复正常，在原地深呼吸了一会，才低下头有些愧疚地道，“抱歉，皎皎仙子，刚刚失态了，没吓着你吧？”
沐皎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惊险中回过神来，呆呆地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容寂见状，像是更愧疚了，垂下了眸子，长睫轻眨，良久，才慢慢道：“皎皎，你知道的吧，我…钟情于你…”
沐皎眼神波动了一下，印象中，容寂清醒时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可…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
沐皎还未说完，就被容寂淡淡地打断了，“我知道你对我无意，我也并没有想要奢求什么的意思。”
第170章 他的唯一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即使所有人都背叛了你，我也依旧会站在你这一边。”
沐皎神色复杂，她实在是承受不起容寂如此重的感情，沉默了许久，却只能说一句“谢谢你…”
容寂听到这三个字，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落寞低沉，
“如果我刚刚那句话给你造成了困扰，你……就忘了吧，就当我从未说过。我会继续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绝不会逾越。”
“…”
沐皎脸色更复杂了，这种情况下，她要说什么？回答“好”？那是不是忒伤人了？
可是她真的就只把容寂当朋友对待，实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容寂…”
“但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像刚刚一样，沐皎刚出声就又被容寂打断了，
“不要对鹤风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也断断不要去相信你是他的唯一这句话。”
沐皎愣在原地，总觉得容寂这段固执几近偏见的话有异样的意思，不像是劝告，更像是……一种警告。
“他的唯一，早在一万年前，就神形俱散了。”
沐皎直接呆住。
【他的唯一，早在一万年前就身形聚散了。】
他的唯一…是谁？
一万年前她才出生，必然不可能是她。
不知为何，沐皎甚至连这句话的真假都没有去思考，心脏处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腐蚀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是谁？”
沐皎低沉的声音在容寂耳边响起，在沐皎看不到的地方，容寂像是得逞一般缓缓勾起了一抹笑。
而他的声音却像刚才一样失落而低哑，静静编着他口中的故事。
“一万年前，天界有位战神，与当时还是太子的鹤风因战生情，十分相爱。这在整个六界都不是什么秘密。
然而，那时的魔尊倚蓬却视天界为死敌，亲手拆散了二人，并发动魔兵天界大战，神魔之战死伤无数，二人立场不同，自然也是敌对。
而那女战神，就死在了那一次的战场之上，鹤风一怒之下，与他父君决裂，并亲手夺得了魔尊之位，甚至有传言倚蓬之死都与他有关。”
弑父……
容寂的故事竟和雪芳姑姑口中所说的都对得上…
沐皎不知是喜是悲，只觉得眼前不太清晰，头脑昏沉而无力。
“其实，我初见你的时候，也差点将你认成了那位女战神，因为在某些神情和动作上，你确实和她十分相像。”
“…”
沐皎发现自己这时候还能想起来，当初在鬼王宫门前，鹤风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那时她还很天真的以为，大魔头有一位爱而不得的女子。
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位女子。
可是与当时不同的是，她那时候对大魔头除了恐惧厌恶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可此时…
她却有了另外的心境了…
所以，她的心…才会一阵阵抽痛，她才会觉得，自己仿佛丢掉了全世界。
如果……
她是说如果，
她没有拆穿大魔头的身份就好了。
那样，他就只会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和尚，不会有别的女子出现，也不会知道…她是因为像那个女子…才会被刻意接近的了。
第171章 魔尊要见你们
“皎皎仙子，皎皎仙子？”
容寂唤了两声沐皎，沐皎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只是神情仍有些呆滞。
“你怎么了？是因为我方才的那番话不高兴还是因为…他？”
沐皎的手指紧紧捏着裙角，手指因为极度用力渐渐泛白。
良久，沐皎才挤压着喉咙出声：“没有。”
“真的吗？”
容寂摆明了不信，看着沐皎的眼神一动不动，像是要将她看穿。
“嗯。”
沐皎此刻连一抹笑都挤不出来，只能垂下了头，低低应了一声。
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她从来都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也绝不可能像游丝那样为了一个人抛弃自尊。
及时止损，才是此刻最好的抉择。
沐皎重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看着容寂，平静地问：“对了，你之前说鬼族有位冥主对魔陨石或许会有了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