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着对面的俏佳人,他还是捏住耳朵,结结巴巴地说:“子……子绘。”
他低下眼睛不敢看看她,刚放下来的手却是牢牢攥着,看起来很是紧张,像是被欺的良家妇男。
闻言舒婳笑弯了眼,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也不见羞涩,大大方方唤他:“望北。”
秦栖努力压下心底不爽的感觉,保持着嘴角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家种了多年的大白菜被突然窜出来的野猪拱了似的难以描述。
将菜单置于面前,秦栖悄悄撇撇嘴,语气酸酸的:“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点了。”
第97章 兹事初生誰决误?手足之争触圣怒2
她一连选了好多个招牌菜,看得其余两人目瞪口呆。
舒婳指着桌上摆着的大鱼大肉,微微张了张嘴:“这……能吃完?”
秦栖勾唇,瞥了一眼对面的楚望北,笑道:“毕竟是迎接客人,自是要丰盛一些。就当是替楚公子接风洗尘了,希望公子莫要拘束才好。”
楚望北愣愣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姑娘……太客气了。”
他这呆萌的小模样逗得舒婳忍俊不禁,靠在秦栖肩上偷偷笑了。
满满一桌佳肴美馔,几人终是没有吃完。
结账时楚望北先行一步,派侍卫去了。说好的接风宴,最后还是让他自掏腰包。
吃完又是离别的时候。
舒婳垂着脑袋,闷闷地:“此去一别,何时能再与公子相见?”
楚望北看了她腰间的荷包一眼,温润地笑了笑:“我与姑娘是有缘之人,有缘自会再见。”
舒婳看着她的脚尖,手却捻着荷包上的灵鹿:“那公子住在何处?”
“驿馆。”
不等舒婳多问,侍卫就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楚望北脸色一变,向两人拱手:“在下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二位姑娘请留步吧。”
他行了个很标准的告别礼,而后转身离去。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舒婳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情绪忽然就低落了:“这样啊……”
秦栖这才走上前:“你还记得你求的姻缘签吗?”
舒婳抿唇,低声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寻人人竟来。尽使心上他常在,绵绵情意终难还。”
她顿了顿,闷声补充:“如何能忘?我做梦都想着签文。”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叹了口气,秦栖嚅了嚅唇,却不知该如何劝慰舒婳。毕竟,她自己也深陷其中不是吗?
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聊着此事,上了马车。打算先将秦栖送回尚书府,再回舒府。
可天不遂人愿,在路过街道的时候出事了。
妇女凄声尖叫:“杀人了——!快来人啊——!”
车轱辘倏地停下,秦栖掀开帘子。外面是簇簇的人群,拥挤地围成了一个近圆形,看不见内里情况。
“怎么回事?”舒婳也探出头,皱眉吩咐车夫:“忠叔,你去看看。”
“是。”忠叔翻身下了马车,与围观的人交谈。
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神色很是奇怪:“有人在郑屠夫的摊儿上买荤,可又对郑屠夫卖的肉指指点点。又说不新鲜,又说价格高。郑屠夫是个杀猪多年的老手了,一气之下就砍了他两刀,那人就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还有这种事?”舒婳瞪大了眼,又回过神:“呸呸呸,我娘说不能沾上晦气,咱们绕道走。”
……
马车的轱辘重新转动起来,在平坦的道路上没有留下丝毫印记,就像是这件事让人挑不出错一般。
“可奇怪就奇怪在偏生是这两天,腈国使臣要抵京的日子。”秦栖皱着眉头坐在桌边,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冥思苦索道。
陆淮打开折扇又合起:“你想多了吧,杀人放火的事是很常见的。且不说本就是那人鸡蛋里挑骨头,就算他没错,那屠夫杀了他也无可厚非,交官处置便是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陆淮“哎呀”一声打断她:“没什么可是的,就这样,不许再想了。明日我陪你同去舒府,你也好去看看许恣。”
第98章 兹事初生誰决误?手足之争触圣怒3
这半月以来,许恣一直住在舒府,也写了封信派人送去了许大夫府上,叫他按计划行事。
于是许大夫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年轻时候也是个纨绔,比之陆淮也不差分毫。如今虽然有些年迈了,却依然是不顾颜面的。昱明帝不厌其烦,却又不得不耐心忍受。
舒老爷虽然是个商人,可官场上认识的人并不少,与秦丞相也是略有交情。两人都是达官显贵,没有证据谁也不敢说他们官商勾结,便是有了证据,也要想想能不能动摇秦丞相在朝中领头羊的地位。
因此昭阳公主压根儿不知道许恣在何处,即便派人出去找也是一无所获。
碍于君王之言,昱明帝只得加重惩处,于是她的禁闭时间延长了。
……
……
秦栖甫一踏进舒婳的院子,就听见许恣在叫喊:“还给我!”
这声音中气十足,想来是身体恢复得不错。
抬眼望去,只见她提着裙摆,一边跑一边指着前面的人:“站住!快还给本小姐!”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的赫然是舒展。他挑起眉头,语气很是欠揍:“那你来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