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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凤栖宫,皇后眯了眯眼,捏紧拳头,眼神顿时狠厉起来。
她快速地写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大宫女,低声道:“去,派人交给国丈,越快越好。”
宫女颔首:“是。”
……
深深的宫闱之中,有一女子披发赤足,身着红纱,脚腕上小巧的铃铛微微晃动,正步步生莲朝那红霓帐走去。
浅浅的铃声清脆悦耳,好不动听。
有宫女站在珠帘之前低声禀报:“娘娘,公主被陛下送去皇家寺院了。”
只听铃声微微一顿,而后又恢复如常。
帘后似乎有谁轻轻叹息:“随她去吧。这丫头娇溺惯了,总是要吃些苦头的。”
宫女低眉顺眼,会意称是。
静了片刻,帐前又传出那娇娆的声音:“吩咐人照顾好她。”
“是。”
……
……
尚书府。
秦栖刚沐浴完,头发还湿着,就见陆淮拿了毛巾在镜前等候着。
见她过来,陆淮勾起一抹笑意,将她按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凑近她的脖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香。”
秦栖翘起嘴角白他一眼:“又在油嘴滑舌。”
陆淮趁她不备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笑嘻嘻地撩起她的发丝,仔细地擦拭起来。
第105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2
秦栖捂着脸,不满地盯着镜中站着的人,小声嘀咕道:“流氓。”
只见‘流氓’看向镜中人,痞痞笑道:“谁是流氓?”
他眉梢微微挑起,手上动作未停,大有一副“她敢说出来他就敢做”的姿态。
秦栖撇撇嘴,没有接茬。
陆淮满意地点点头,认认真真地为她擦着发梢的水。
她看向镜中的一对人儿,男子丰神俊朗,女子明眸皓齿,似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眼前琴瑟和鸣,岁月静好,她忽的想起了大婚次日进宫谢恩时昱明帝与皇后说的那些场面话。
彼时他二人貌合神离,如今却是担得起了。
……
是夜。月朗星稀,流光静淌。
为早已呼吸绵长的秦栖掖好被角后,陆淮踩着月色离开了院子。
片刻之后,躺在床上本该熟睡的秦栖却倏地睁开眼,望着门口,失了神。
……
“少爷,有一人承受不住,死了。”暗道中,阿屿跟在他身后,向他禀报道。
这近一个月以来,他们每天都在拷打着关在里面的人。为了不让他们饿死,甚至卸了它们的下巴,日日灌流食。
“嗯。”陆淮淡淡一应,随即问道:“可问出些什么了?”
阿屿为难地挠挠头:“打也打了,刑也用了,可这几个人嘴硬得很,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陆淮闻言摇头,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头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我说你是呆子,你简直是呆子中的呆子。”陆淮一脸嫌弃,边走边说:“我且问你,你成为本少爷的侍卫之前可曾接受过酷刑?”
“啊……”阿屿张着嘴,呆呆地想了半晌:“好像是哦。”
陆淮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对你这么个呆子侍卫而言,受刑尚且是家常便饭。对他们杀手来说堪是如何?被捉便能当机立断寻死的亡命之徒,岂会害怕你这小小刑罚?”
阿屿:“哦……”
“哎算了算了,简直是鸡同鸭讲。”陆淮摆摆手:“宿影呢?”
“在下面看着呢。”阿屿道。
顺着阶梯而下,是宽敞的牢房,两人正是在假山之下。
梯下站立一人,衣袂翩然,周身呈现出干净斯文的气质,与这关押囚犯的肮脏之处显得格格不入。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双手背负在身后,微微笑道:“长决。”
熟悉的声音入耳,陆淮脑中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望向底下的人。
赫然是他的兄长,陆川。旁边站着个面无表情的宿影。
“大哥,你……你怎会在这儿?”他像个在长辈面前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慌张地想要躲起来,却如何也逃不开陆川那明亮的目光。
看见他失措的模样,陆川失笑。
他向来秉持循循善诱的原则,从未打骂过自家胞弟,陆淮却始终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犯错的样子,也不知是为何。
便是陆淮如今已娶妻成家,依旧是一点不变。
陆川朝自家弟弟招招手:“过来。”
后者迟疑片刻,还是走到他跟前,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第106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3
陆川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忽然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决啊,这儿是你建的?”
他环视一周,指的是这座地牢。
陆淮小声道是,声音小得如同蝇蚊在嘤咛。
陆川失笑摇头:“那你现下是来审人的?”他看向角落里的两件牢房,里面各关了一个黑衣人。
正是那夜前来行刺,却险些叫陆淮杀了个精光的黑衣人。
“嗯。”陆淮小声回应。又觉得不太好,于是抬起头,再次点头回答道:“正是。”
微微挑起眉头,陆川倒是好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