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挨在一起亲亲的头……两个身子……点上眼睛……
岑轻衣做贼心虚地咽了口口水。
万一有一天师兄翻开这本书,看到这个图,他会不会想要把她一剑劈开?
啊不不不不,得把这本书藏起来,藏深一点,这样等师兄翻开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捺猴年马月去了,应该追责不到她身上吧?
啊不不不不,那万一师兄把这本书借人了,人家翻开一看——嚯,这样光风霁月、冷情冷性的人居然还偷偷在书里画这个!那到时候查到她身上,她岂不是死得更惨?
啊不不不不,那师兄回头要是让她读这本书,检查她功课的时候看到了这画,她是要装疯卖傻还是装疯卖傻?
岑轻衣一闭眼一咬牙,口中默念:“观音菩萨保佑,玉皇大帝保佑,海绵宝宝派大星保佑,他可千万把这书给忘了!阿门!”
只要师兄看不到那是没画过!
“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拜的太多太杂,各路神仙在一起研究海鲜十八吃以至于没一个人愿意保佑她,沈千山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手一抖,另一只豆豆眼硬生生点大了一圈。
她慌忙把书合上,僵硬地转过身去,摆出一张人模狗样的正经脸,干笑道:“啊,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嗯,我就是来借本书看。师兄你不在,我就自己拿了。”
“嗯?借书?那你拿笔干什么?”
岑轻衣的脸都要笑僵了:“咳咳,师兄你看错了,我哪里有拿笔哈哈哈哈。”
“这里,”沈千山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这里有墨汁。”
“啊啊?”岑轻衣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脸上乱抹一阵,拿下手来一看,干干净净的,她疑惑地问,“在哪里?我怎么没摸到?”
沈千山道:“没有,诈你的。你这么慌张,必然是拿笔了,书给我看看。”
岑轻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沈千山那张满是正直的脸。
为什么!他能这么淡定地说出“诈你的”三个字!
他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师兄啊师兄,你穿得白白净净,怎么心这么脏!
沈千山伸出手来:“嗯?”
岑轻衣咬咬牙,眼一闭心一横,把书放到他手上:“给!”
不就是画个亲亲图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画个亲亲图怎么了!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现实!【注】
她的脸涨得通红,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露出凶狠的表情:“师兄,我错了!”
沈千山翻到她画图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图说:“你缘何要画两个烧火棍?”
“嘎?”岑轻衣一口气憋在胸口,噎得她翻了白眼。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斜着看沈千山,小心翼翼地问:“师兄,你说这是什么?”
“烧火棍。”
岑轻衣舒了口气,她想多了,师兄这样纯洁无暇的大直男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是亲亲呢!
长水听到动静,也从踏雪中出来,绕着那副画飞了一圈,道:“我觉得这不是烧火棍。”
岑轻衣还没呼出来的那口气又噎在嗓子里,心“咚咚咚”地快速跳起来。
长水啊长水,枉费我对你这么好,看透不要说透好不好!你还想不想吃我做的小蛋糕了!
她使劲瞪着长水,眼睛都瞪酸了,可长水半点没接收到,兀自说:“这明明是芦柴棍顶了两个羊粪球,你师弟小时候画过,我见过的!”
岑轻衣:“……”
她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她的一腔担忧,终究是错付了。
沈千山见她表情扭曲,就像是牙痛,又想到她刚才的道歉,以为她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于是不疼不痒地教训道:“贪玩顽劣。须知敬惜字纸,下次不可如此了。”
岑轻衣那口气终于呼了出去。
她推着沈千山往外走:“走啦师兄,我们去练功!去练功!”
系统:……
它最终牙疼地承认了那幅图是亲亲图,不情不愿地判定:“任务二支线:请在男主角沈千山的书上画亲亲图。任务二支线完成度:百分之一百。鉴于支线任务未能达到理想效果,此次奖励取消,请宿主再接再厉。”
岑轻衣听到这里,气了个仰倒。
嗯?系统你还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
已经没有万神神像的万神窟的深处有一个地方还闪着微光。
淡金结界静静地守护着舍利子,舍利子在石刻莲花上滴溜溜地转动着,一点一点地回复灵力。
忽然,一道人影施施然进入到万神窟中,端详着空荡荡的万神窟 ,有些可惜道:“哎呀呀,都没有了呢,多精美的神像啊。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他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披着粉纱,发间入乡随俗地坠了几个小铃铛,还乖巧地编成了辫子。
真是花长老。
粉色衣裙无风自动,一不小心挂在石头上,差点划了个洞。
花长老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那块石头,发间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哎呀哎呀,别弄坏了我新买的衣裳。”
说着,他的手放在石块上,掌心灵力一击,石头顿时“碰”地一声碎成粉末,簌簌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