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小芽有十三年没见了,江远山去越州找到白小芽后,便带着白小芽直接去了肃州,在肃州五年,一直没回过京城。
“嫂子。”江玉姝见到白小芽的刹那没绷得住,哭着朝她扑了过去。
白小芽正要跪下行礼,还没弯下身,江玉姝便哭着扑到了她怀里。
“嫂子,你也太狠心了,一走就是十几年,一直也不回京城来看我。”
白小芽反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乖,别哭了,院里那么多人看着呢,你现在可是皇后娘娘,注意点仪态。”
江玉姝今年二十九岁,虽然都是当娘的人了,但她在白小芽面前,仍旧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娘。”江玉姝擦了擦泪,又看向李春花,“娘,这些年,您在肃州可还好?”
李春花眼含热泪,直点头:“诶,好着呢,娘身体好着的,你不用担心娘。”
随即白小芽便带着府中一干人等,跪下行大礼。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参加皇后娘娘……”
原本江玉姝是不让她和李春花行礼的,然而白小芽却坚持要行礼。
她劝道:“你身为皇后,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圣上,不仅是你自己。即便你是回娘家,可规矩却不能乱,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咱们万不能让别人挑出错来。”
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不能让朱佑明多想,不能让朱佑明觉得江家恃宠而骄,仗着恩宠就不敬重他。
江玉姝微微颔首,仪态端庄地站着受白小芽和李春花的跪拜之礼。
行完大礼,江玉姝赶忙上前扶起李春花,又伸手去扶白小芽:“嫂子请起。”
一群人进了屋子,江玉姝扶着李春花走进厅堂,她坐去上首,李春花坐在她左边,白小芽坐在她右边。
三岁半的江熠跑过来,趴在白小芽腿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江玉姝。
江玉姝也看着三岁大的小侄儿,越看越欢喜,尤其是那双又大又圆的杏眼,简直和她如出一辙。
“熠儿过来,姑姑抱。”江玉姝朝着小家伙伸出手。
江熠看了眼白小芽,软糯地喊出声:“娘。”
白小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去让你皇姑姑抱抱。”
江玉姝抱着江熠,止不住地笑道:“我怎么越看熠儿和我越像。”
白小芽笑道:“你的眼睛和娘像,熠儿隔代随了娘,你们姑侄能不像吗?”
江玉姝的眼睛,完全遗传了李春花,是大而圆的杏眼。只不过李春花现在老了,眼角下垂,看着没了年轻时的神采。
江远山的眼睛是内双,眼型狭长,眼尾上翘,典型的丹凤眼,邪气而凌厉。
白小芽是桃花眼,眼尾略微上翘,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似一弯月牙,温柔媚态。
只不过江熠却隔代遗传了李春花,并没遗传他们二人的眼睛。
“人常说外甥像舅,然而咱们家的熠儿就是与众不同,爹娘都不像,像我这个小姑姑。”江玉姝抱着江熠又亲又膜,欢喜得很,并命丫鬟把她早就准备好的玉佩拿来给江熠戴上。
小公主朱文君也倚在江玉姝腿边,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江熠。
江玉姝摸摸朱文君的头,又看向太子朱景轩:“轩儿,带着你妹妹和表弟去玩吧,母后和你舅母她们说会儿话。”
朱景轩乖巧的应了声,领着朱文君和江熠到院里去玩了。
江玉姝吩咐丫鬟和嬷嬷们跟在三个孩子的后面,她又让守在屋里的丫鬟婆子退到了门外。
屋里就剩下她们三人后,她再次红了眼,侧身看向白小芽,拉着白小芽的手哽咽道:“嫂子,是我让皇上把哥哥调回来的,玉姝实在太想嫂子了。”
白小芽也没忍住红了眼眶,鼻子一酸,差点掉出泪来。
“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娘和……”
“没有,嫂子你千万别这样说,你没有对不住娘和……和大哥,更没有对不住我。”
白小芽低下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江玉姝微微仰了下头,深吸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泪光闪动的笑着道:“玉姝才九岁,嫂子就进了我们江家,在我们最艰难的日子,是嫂子顶在前面,为我们遮风挡雨,护着我们挺了过来。即便是二哥,都是在嫂子的羽翼下成长起来的。
一晃眼二十年了,每每回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夜晚,玉姝心里都是滚烫的。嫂子,你于我们而言,就像是一盏暖灯,照着我们从泥泞里走了出来。
二哥他之所以会爱上你,我能懂。若是我,我也会爱上嫂子的。”
白小芽笑着道:“娘娘您别这么说,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也没为江家做出多少贡献,我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罢了。”
江玉姝紧紧握住她的手:“在我心里,你就是很好,天底下最好的嫂子。”
李春花抹了抹眼睛:“是我这个当娘的没做好,让小芽受苦了。”
白小芽急忙劝道:“娘您又胡说了,我没受苦,真的,一点不苦。”
三人说话间,江远山下朝回来了,一同跟过来的还有朱佑明和苏云州。
苏云州如今被调到了礼部,任礼部侍郎一职。
白小芽和李春花走出去,正要跪下行礼,朱佑明抬手扶了扶李春花:“岳母请起,今天是我这个做女婿的上门,您和嫂子把我当寻常家的姑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