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对她一样。
方见意无措的给她眼泪,对她的言外之意似懂非懂,“不会,就像耗子,他是男生,我没觉得什么,我们打几局游戏或者打场篮球,再不行就打架就好了。”
“但你是不一样的。”
“只是性别不一样吗?”
方见意:“当然不是。”
“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她泪眼婆娑望着他,里面有他从来没见过的执着。
是绝地求生的执着。
只要知道答案,无论是什么,她都不会再有什么奢望了。
方见意看得有些慌,“我,我不知道,但,但你就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不管我,也不能不理我。”
“我以前在你的龙树上答应过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我没忘,你也不能忘,你也要永远陪着我。”
“那阿意,永远有多远?”
“就是一辈子。”他不假思索回答,一如既往的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是如何沉重的承诺。
“一辈子……”她喃喃重复着,眼前是他放大了的焦急关切的面容,咬住了下唇,再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方见意:“你要是不喜欢这龙眼树,我们就不要了。”
他现在的心就是块海绵,被她的泪水浸得沉甸甸的。
“要的,我要的。”温知真摇头。
“好好好,要,要。”方见意哪能不顺着她的意思。
这时树上挂着的星星灯饰亮了,在稍暗的树荫里摇曳起来,恬静又温柔,落在温知真眼里确实被氤氲开得像一丛丛圆形暖光,如那年在树上他与她一起看的夜空。
温知真擦眼泪,睁大眼睛要把这些看得清清楚楚,“阿意,你以后,不要轻易对女孩子说永远。”
太让人心动了。
方见意抿了抿嘴,颇有些不服气,“我就只对你说过。”
温知真不言。
方见意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吧,还有我妈,我小时候跟她说我会永远爱她。”
“嗯。”
方见意感觉到她不想继续交谈,也沉默下来了。
两人静静的看了会树与灯,直至天色彻底暗了,身旁的蚊子嗡嗡作响才离开。
到小山坡时,方见意执意要背温知真,“你给我打灯,我背你,这样才走得快。”
温知真只得同意。
方见意低头看着那小片白色的灯光一直落在脚步前,感受到她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还沾了先前哭泣时的湿润水汽。就这么走了好久,他突然开口,嗓子轻微沙哑,“你刚刚,哭得我好难受。”
温知真说:“对不起,阿意。”
方见意停住脚步。
月亮高挂在夜空,姣姣如玉。
“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不懂你,对不起。”
温知真睫毛微颤。
方见意又说:“我不懂你喜欢我,对不起。”
温知真身形一下子僵住了。
第40章 40
方见意不是个蠢人,相反,他很聪明。
小时候他就懂得利用大人们的疼爱干些调皮捣蛋事来避免挨打挨骂,只要他愿意,就连他妈有时都会被他哄得不知东西南北。
他没有同龄人飘忽忽的情啊爱啊,是因为他自小都生活在满满的宠溺中:父母、邻居、老师和朋友同学的,各种各样的、都像阳光空气一样的偏爱,他早已习以为常。比起接受别人极具占有欲的喜欢,他更喜欢玩耍解数学题。
但这不代表他不懂那些让人又哭又笑的情情爱爱。
这段时间在温知真身上投放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力,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分析无数次再做出应对措施。
他怕极了她再不理他。
直至方才,他惊觉:她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同于姐姐对弟弟的喜欢,是想要谈恋爱的喜欢。
如果刚刚的话只是猜测,此刻她蓦然的沉默便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个结论一旦成立,以往她的各种看似平常又微妙的举动顿时有了新的意义。
学做只他一人爱吃的甜到发腻的法式甜品,是因为喜欢他。
经常来他班级上“巡逻”,提防情敌,是因为喜欢他
来到这里看到他送的龙眼树哭着请求他不要对其他女孩子说永远,是因为喜欢他。
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出她喜欢他的结果。
如同一束满天星散开来。
对她从姐姐到暗恋者的身份转换,方见意仅别扭了几秒,就结结巴巴继续说:“但,但知真姐,我觉得,我还小……”
他甚至有些莫名的兴奋,比儿时接触了一款新的玩具还要兴奋,他的思绪漫开来,飘得很远很远:他今年十六岁,牵手可以,但——
亲嘴呢?
她的嘴很嫩,看上去很好亲。
方见意舔了舔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上床。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指尖传来她腿上细腻柔滑的皮肤触感,他不敢动弹,手都发麻了。
身体猛地燥热了起来。
方见意咳了咳,“知真姐,我们,我们得过几年才能……结婚要小孩吧?”
后面五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阿意,你不要有压力。”温知真的声音低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又有隐隐的着急的否定,“你别觉得烦,我只是……等我出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