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咏思淡声道:“她做的汤,我一口都没喝。”
他看着贺氏,眸中坚定,道:“母亲,我要娶林良善,是想她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做你的儿媳。”
在贺氏要发怒前,江咏思又道:“父亲,母亲。自小,我就从未要求过什么,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按着你们的要求,不合你们心意的事,我从不会做。而今,我只想你们答应我这一件事。”
“林良善并非你们认知中那样,若母亲愿意,你可与她见见,便能知晓我的话。”
话音刚落,他咳嗽起来,胸口阵痛,脸上虚汗直冒。
“咏思,你少说些话,快躺着歇息。”
“还望母亲同意。”
不等贺氏回答,江二爷率先道:“既然你祖父同意了,那此事我便与你娘去办,你只管安心就好。”
“不行!”
贺氏还要争论,却被自家丈夫强行拉走,“别在这里影响咏思歇息,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待人都走了,学素才上前,急道:“公子,你的身体可有不适?”
江咏思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按在面上。于些许闷窒中,带着几丝笑意,道:“无事。”
***
过了一个多月,江咏思的伤在用了上好的伤药后,好地极快。
大概是定了心,这段时日,除去入职翰林院等一干事务忙碌,他好似特别想念林良善。
江咏思本想把提亲的日子往后延迟半月,却在听闻镇北世子闵瑜意外身亡后,莫名将日子提前。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去见一人。
这日傍晚,林原难得地回府早些,倒是能与林良善一道用晚膳。
饭桌上,他忽然道:“善善,你猜这日遇见谁了?”
林良善疑惑地看着他,循着他的话问:“谁啊?”
“江咏思。”
她夹菜的动作顿住,收回神情,平静地点点头。
“难道你不好奇他同我说了什么吗?”林原想起方才江咏思说的那些话,意有所指道:“他与我提及你的婚事。”
林良善愣住,心中莫名忐忑,不说话。
林原也不再卖关子,道:“他与我说,三日后便会着人来提亲。”
若是先前,林原倒真对江咏思没什么好感,但这回,他舍身救了林良善,还因此重伤,耽误了仕途。尽管已送去各种礼品,却仍难抵那份恩情。
再者,林良善已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人家的议亲,可见其心里还是念着江咏思的。
这下可好,也算是全了这份心意。
“善善,你如何想的?”他问。
林良善只觉脑子乱成了浆糊,她迟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的话,三日后,等着人上门就是。”林原笑了笑,道。
只是当晚,林良善再次辗转难安,在床榻上翻滚了几圈,还是睡不着。屋外风声渐大,门忽地被吹开。
她心悸一瞬,却在见到进来的人时,脸色刷地变得恼怒。
等人关上么,走到面前。她裹着被子,怒道:“你又来做什么?”
好些时日不见了,闵危静静地看她片刻。想着那些事,他伸手将木架上的绯红衣裙拿过,低声道:“把衣衫穿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靠在床头,一双眸警惕地看着他,却在扫视到他手背上的疤痕时,移开目光。
“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我要睡了,你赶紧滚!”林良善压着声音道。
真是可恨,她和哥哥说了许多次,夜间巡视的人着重挑选,却还是拦不住他。这般都有多少次了?她总不能大声,把人都招来。
她一向早困,若是真的要睡,也不会等到现在。不若是想着江家三日后的提亲,高兴地睡不着了。
她是要得偿所愿了,可他却没有。
闵危不理会她的骂声,说地不紧不慢:“你是要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蓦地,他笑了下:“毕竟我也不是没给你穿过,你要是愿意,我倒是乐意之至。”
前世,闵危就已经知晓她厌恶他,这世,自然收敛了那些脾气,不想逼迫她,还予她选择的余地。
兴许还有比她多出十几年人生阅历的缘故,他倒也不会像年少时,易被她激怒,还用言辞厉击她。
似乎她的那些糟糕脾性全对着他,而对于旁人,她总是柔声笑意。不过这些他都能容忍,有时竟觉她怒骂他时,有几分趣味。
可若是今晚过后,她的选择再出现偏差,他也不介意将所有强拉回正轨。
到那时,她别怨恨他才好。
第六十五章
林良善恨地瞪眼望向他,道:“闵危,前世你还未有这般令人恶心的时候。”
闵危僵硬一瞬,很快咧嘴笑开,露出白森森的牙。
他忽地将手中攥紧的衣裙丢掷在床侧,俯身,单膝跪榻,把她连人带被地压在床头。
他靠的太近,炽热的呼吸喷薄在林良善面颊上。她一下子白了脸,偏过头去,却擦过他凉薄的唇,像幼时摘漂亮的花朵时,却没发现绿叶上的带刺毛毛虫。
林良善悚地几乎要大叫,却被一只手捏紧下巴转过头去,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眸。
“怎么?就只这样就觉得恶心了?”他都还未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的为人,林良善再清楚不过。她憋着气,垂着眼睫,急忙道:“你把衣衫给我,我和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