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要去和亲,你也恭喜,今天我没能去和亲,你也恭喜,请问哪句是真的?”萧静好毫不留情嘲讽道。
萧明玥终于撕下了她虚伪的面孔,高傲得似只花孔雀,面目狰狞道,“不过是条野狗,竟也敢如此嚣张!”
萧静好面不改色,盯着冰池中试图破冰而出的鱼儿,慢条斯理回说:“野狗一旦咬起人来,可是致命的,你可得当心。”
“哼”对方不屑一顾,“这宫里的野狗向来死得最惨,前日里便死了一只,你可知怎么死的?
放进冷油,慢慢生火,随着火越来越大,那条狗便开始挣扎、乱叫,但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被炸成了肉干,天牢里那些穷途末路的犯人们,最是喜欢吃了。”
萧静好静静地听着,对已经黔驴技穷的人抱以同情的眼光。
她随手拾得根木棍,将那层薄冰捅破,又拿过桌上的鱼食,随手撒了一把进去,趴在栏杆上看鱼儿们欢快地游来游去,才自言自语起来:
“一旦油锅里的野狗得以喘息,从锅里跳出来了,届时死的就该是那些为非作恶十恶不赦的人了。”
萧明玥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怒道:“赤手空拳,单枪匹马,我倒是看看你拿什么跟整个王庭作对,跟我母后作对!”
萧静好站了起来,灼亮的眼睛直射进她眼底,说道:“雄鹰都是形单影只的,乌合之众才会成群结队。”
“你……”长公主的脸宁做了一团,明明大着那么多,此时此刻,就气势上来说,她竟输得彻彻底底。
再想说什么,这时宫女端了梅花糕来,她拿起一块,说道:“我记得以前你喜欢吃这玩意儿了,得不到就跟别人抢得头破血流,吃点?”
深怕她觉得有毒,萧明玥把手里的那块塞进了嘴里。
萧静好并没动那些吃的,打量了翻周遭,天马行空问了句:“我猜约我见面,是你擅作主张吧?你母后并不知道。”
她冷笑,“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要请示她。”
“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萧静好走出两步,却又听见句:“妹妹,夷州印揣在你身上,不觉得烫吗?”
她悠悠然回头,笑道“照你这么说,若是给你,且不能将你压死?”
“萧小九!你到底狂些什么?”萧明玥气得牙齿都在颤抖。
她笑了笑,带着蓉蓉转身大步流星走去。
本是应该回府的,又记起宫里有片柑橘林子,恰是这个季节,被大雪榨过的橘子是最甜的,她实在嘴馋,便和蓉蓉去摘了一些,耽误了小半天时间。
待提着打箩筐橘子再回来时,无意中听见了几个老宫女在窃窃私语:
“要不要去禀报太后?哎哟,实在太……太不堪入目了。”
“你见过田间的那些野狗吗?完全不知羞耻地连在一起,拉都拉不开。”
“见过,街头巷尾时时都有,一公一母,用石头都打不开的。
那二位,可不止像狗,还像猫,那嚎叫声,我估摸着这会儿已经被围观了。”
“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前面假山后,喏,已经围着一堆人了。”
她们说的是谁?萧静好左眼跳得厉害,理智告诉她不要过去,脚步却不听使唤走到了那里。
还隔着十来米距离,她在这边的石缝里,看见了不该看的画面……地上衣裳掉了一地,从服饰样式可以看出,那是萧明玥的!她身后挨着个男人,衣衫半掉着,是宫里最常见最低等的那种护卫,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大腹便便……
蓉蓉惊呆了,咬着嘴一声没敢吭。
萧静好也惊呆了,那两人,冰天雪地里,不冷吗?跟刚才宫女们说的一样,像……街头巷尾那些野狗,连在一块分都分不开,也像野猫叫春一样,听得脸红心跳……一浪高过一浪。
萧静好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竟是这么一回事。
她只看了一眼就蹲下身去,可已经足够记住全部。
两人身边围着一堆人,有的是看热闹,有的企图把长公主拉开,但萧明玥跟疯了似的,自己贴上去……声响,动作——她,这是疯了吗?
只是去摘个橘子的功夫,她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之后只听一声极其愤怒的、濒临疯癫的尖叫,“……老天,分开,把他们给哀家分开!分开……作孽啊,分开……快点。”
是宋依阮接近疯狂的声音。
萧静好忍不住又从假山缝里看去,十来个侍卫红着脸上去,伸手去拉,可是……男的把女的抱得更紧……声音不断持续……
“杀了,砍了,给我砍了那个畜生,砍掉……砍掉!”宋太后怒吼,已经语无伦次。
随后“啊……”一声哀嚎,血溅三尺,那男的头就这样被砍了下来。
然而……萧明玥自己却还在,往,上,贴!
“老天,给我把她敲晕,快点!快点!”宋太后声音都吼破了。
侍卫用力往她后勃颈敲去,人终于软软地倒下了,宋依阮几乎是爬过去的,解下自己的披风,将萧明月什么都没有身躯遮住。
看样子她受的打击不小,缓了缓,眼中登时闪过浓浓杀意,根本不怕谁听到,说了句:“今日在场看热闹的,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不好,萧静好眉头紧蹙,“离开这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