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因着那宫人的一推,险些滑胎。
皇帝当即便要将那宫人拖出去杖毙,还是皇后求情,说是今日中秋不宜见血,才将那宫人的性命保了下来。
可是那宴会也办不下去了。
皇帝陪着兰贵人回了宫,就连太后,也着人送过去了补品。
若非今日是中秋节,还需要皇后出席宫宴,恐怕现下被禁足的人里面,必然也有她一个。
绵芜说完之后,神情也格外自责:“都是老奴的错,您早就吩咐过,要让老奴盯着兰贵人,可这些时日,老奴竟然未曾发现蛛丝马迹。”
在深宫中浸淫了这么多年,绵芜又不是傻的,瞬间便知道这事儿不对劲儿。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赵凰歌心头一沉,她近来事情太多,竟然将慕容绯给忘记了!
可这不是绵芜的错。
因此赵凰歌只是温声问她:“嬷嬷不必自责,她她最近没有异常吗?”
绵芜摇头,神情越发的愧疚:“没有,她一直安安分分,只有今天下午被解禁之后,才打扮好出来赴宴。”
得到消息的时候,绵芜原是要来给赵凰歌汇报的。
可那时候听锦绣说她倦的很,又想着她这两日都累极了,绵芜便想着稍后再回禀。
她着人盯着宴会那边,本想着宫宴不会出什么事儿,谁知……到底是出事儿了。
赵凰歌听得她说完,沉吟着点头。
前世里,慕容绯是做了一出突然晕倒,才揭露了她怀孕的事实。
而今生,她却使了这么一出栽赃嫁祸,她图什么?
才想到这儿,便听得绵芜又道:“院判说她腹中孩子无事,只是需要静养。”
闻言,赵凰歌随意点头,道:“那是自然。”
慕容绯的孩子肯定没事儿,毕竟,这可是她的依仗。
依仗……
赵凰歌骤然拧眉。
她想,她应当知道慕容绯为何要栽赃嫁祸了。
慕容家出了事儿,慕容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皇帝补偿她的契机!
而皇后现下的作为,给了皇帝一个现成的借口。
她还真是小瞧了慕容绯!
念及此,赵凰歌深吸一口气,回头见绵芜的神情里带着自责,因轻声安抚她:“嬷嬷,宫里要添丁了是好事儿,日后得劳烦您多盯着点,毕竟,这是皇兄的龙嗣。”
赵凰歌这话意有所指,绵芜瞬间了然,应声道:“是,老奴会留心的。”
皇帝到现在存活的只有一儿一女,而慕容绯腹中的孩子,将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希望它降生,有人希望它消失。
但赵凰歌,显然不在两者之列。
慕容家她要除,可她不会因此对一个孩子下手。
但若是有人动了手,赵凰歌也不会阻拦。
最多,会将此事闹大而已。
……
收拾好之后,赵凰歌便带着人去了乾元宫。
国宴还没开始,皇帝现下在陪着慕容绯,自然还没到。
不过朝臣们倒是十分齐全,坐在殿内相谈甚欢,因着皇帝不在,所以谁亲谁疏,一眼看过去便可以明了。
赵凰歌到的时候,朝臣们纷纷起身行礼,她点头示意,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她一路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任凭那些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讨好的、警惕的、审视的、还有想要拉拢的,众人神情各异,各自带着自己的目的。
她心知肚明,皇帝今日这一步棋,将她彻底的推到了众人面前。
从此之后,长公主赵凰歌不再是朝臣眼中的一个皇亲,而是需要被他们重视的人。
至于是怎样的人,还得看她日后会怎么做。
对此,赵凰歌无惧无畏。
第161章 任凭皇兄差遣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微微抬眼,便与一道目光相撞。
那是不同于所有人的神情。
他眼中没有算计没有讨好没有审视,有的只有平和。
沉静而祥和,让她的心,也随着安稳了下来。
萧景辰离她相隔不远,周身像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屏障,将那些朝臣们都隔绝开来。
不过赵凰歌却是清楚,并不是无人想去搭讪,而是萧景辰自带的气场,让他们不大敢过去。
赵凰歌才想到这儿,复又无声轻笑,她不也是一样么?
至少现在,那些朝臣们都处在观望的状态,并无一人上前。
这也让她自在了几分。
赵凰歌拿起桌案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手臂前倾时,也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来。
萧景辰偏头看她,眸光却是微顿。
那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无人比他更熟悉。
那曾是他的。
萧景辰的手指微微蜷缩,却见赵凰歌回望他。
目光相撞时,赵凰歌没有读懂他神情里的潜台词,却是下意识的对他笑了笑。
小姑娘笑的发自肺腑,也让萧景辰的手指触电似的缩了缩。
他近乎仓惶的将目光回避开来,是以也没有看到,赵凰歌坐端正的时候,摩挲自己的手腕。
那一串佛珠给了她力量,让她在这偌大的名利场内,得以安心。
……
皇帝来的时候,离宴会开始还不足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