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立即脱手而出,好巧不巧,就直接瞄准了花公鸡的那副山水图。
茶水泼溅出来,立即洇湿了绣图。
花公鸡一见,顿时就恼羞成怒,指着绿公鸡:“你个贱人,真卑鄙!自己的绣图拿不出手,就想方设法地踩落别人。”
绿公鸡也有点懵,想解释,一听花公鸡说话这样尖酸刻薄,毫不示弱:“你才是贱人呢,不过是别人推挤我不小心罢了,嘴巴放干净点!”
两人被人围观,自然不能落于下风,丢了脸面,话说得越来越难听,最后花公鸡恼羞成怒,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两人竟然相互撕打起来。
你攥住了我的头发,我扯破了你的衣襟,你掉了鞋,我落了钗,越打越热闹,竟然翻滚做一处,沾了浑身的泥巴。
众人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谁也不上前相劝,急得小丫头在一旁直跺脚。
不知道谁低低地喊了一声:“老太妃回来了!”
所有贵女们全都敛了声,拂鬓理衣,就连刻薄的眉眼都变得和顺起来。
地上翻滚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方才醒悟过来自己的狼狈,羞惭得无地自容。
花千树一拽凤九歌的手,两人便躲在了花架后面,忍了笑声。
来的不仅是老太妃,还有夜放与凤楚狂,凤檀与鸾影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
感情适才老太妃不在,是亲自去请七皇叔这尊大佛去了。
夜放与凤楚狂两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同闲庭信步一般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一身的气度与光华令众人无法移目,目光灼灼,带着贪婪。
众贵女一片莺声燕语,向着三人恭声问安。一时间清风轻拂杨柳腰,春光灿烂燕娇啼。
凤楚狂将手中折扇摇得风流倜傥:“简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本世子今日可是托了七皇叔的福,一日看尽长安花。”
凤楚狂在京中乃是出了名的风流人才,贵女中慕名者不少,想要攀权附势者更是如云。
众人忌惮着老太妃就在跟前,不敢太过于放肆,只羞昵地频频抬眼,秋波暗扫。
夜放目不斜视,对此丝毫不以为意。
老太妃则有些得意。
“今日本宫算是大开了眼界,纵然在宫里这么多年,不可谓是见多识广,竟然都没有见过这样好的手艺。何谓蕙质兰心,心灵手巧,大概便如是了。”
一厢说,一厢向着人堆里扫望,待见到两只斗鸡脸红脖子粗,鬓歪钗斜,醒目地站在人堆后面时,不由满脸惊愕。
被打脸了。
两只斗鸡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鱼目混珠
七皇叔微微蹙眉,也不问缘由,径直吩咐一旁鸾影:“带她们二人下去梳洗,派人送回府上。”
两人哪里甘心就此灰头土脸地铩羽而归?
“王,王爷明鉴,是她适才毁了我的绣图在先。”花公鸡先发制人。
绿公鸡也立即争辩道:“是她为了讨好您跟前的那位姑娘,对我出言不逊,更何况,我并非故意,是被人推挤,一时失手。”
“我跟前的姑娘?”夜放微蹙起英挺剑眉,略有疑惑。
“就是奉了您的命令,前来挑选桌屏的两位姑娘。”绿公鸡左右扫望一眼,不见花千树与凤九歌的人影,心里顿时就犯了嘀咕:“一位珠圆玉润,一位风姿妩媚绰约。”
凤楚狂不过是略一思忖,心里便有了猜疑,环顾四周一眼,眼尖地看到了躲藏在花架之后的凤九歌,也不护短:“一猜就知道是你在闯祸。”
凤九歌见隐瞒不住,撅撅嘴,从花架后面十分不情愿地走出来:“什么叫闯祸?情由也不问,便一股脑赖在我的身上。”
凤楚狂当着老太妃,装模作样地训斥:“就连老太妃的宴会你也敢捣乱,简直无法无天。看来是应该将你送回边关,多吃两年苦头了。”
九歌撇撇嘴极为不屑,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自己见天左拥右抱,这样不安分,还好意思管我?再说了是她们先招惹我的。”
而老太妃见了花千树,就立即不悦地沉下脸来:“九歌一向规矩,而且贤惠,怎么可能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怕是别人撺掇的吧?”
花千树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就知道,闯下祸来,整个王府加侯府的人都会拿她花千树开刀,果不其然。
花千树还没有开口诉苦,绿公鸡一指凤九歌:“对了,我想起来了,适才就是她站在我的手边,撞了我一下。那茶才会泼洒在绣图上。”
老太妃护短没护成,再次被打脸。
花公鸡听到老太妃的训斥,也隐约明白是中了她与花千树的离间计,又是个没眼力的,落井下石地道:“再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在王府里放肆啊。是这两个丫头嫉妒我得了老太妃青睐,以下犯上,冒犯我们,然后挑唆我们之间的关系,毁坏我数月的心血。恳请太妃、王爷替我们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
简直就是混淆黑白,颠倒是非!
夜放目光缓缓地从花千树脸上扫过,唇角微不可见地飘过一抹笑意,即刻便消失不见。眸中带着一抹促狭:“真的是你们毁了人家的绣图?”
凤九歌一向是义字当头,将小胸脯拍得“咣咣”响,一口应承下来:“是我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