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之不假思索地吩咐:“备马。”
“顾大人要亲自出关?”
“不错!”顾墨之斩钉截铁:“她要孤注一掷了,你们不可能劝回她。”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顾墨之厉声打断蒋彪的话:“不惜一切代价,她花凤萧绝对不能有事!”
抱剑也是两厢为难,杵在原地不动。
顾墨之直接奔下城墙,提起自己的银枪,翻身上马,勒令士兵打开城门,直接出城绝尘而去。
上京,早朝。
大臣们慷慨激昂地陈述着周烈一党的罪行滔天。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由周烈的死引发的震荡还没有完全过去。
谢家借此机会小题大做,妄图铲除异己。
小皇帝脸上已经出现了极度的不耐烦。扭脸看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下首的夜放。
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一只俏色玉鳖。
那玉鳖巧夺天工,独具匠心,一看就不是俗物。
七皇叔最近对于这玉鳖好像情有独钟,摩挲着那玉鳖的壳,已经成为了他下意识的习惯。
上次七皇叔手把手地教他批阅奏章的时候,他偷偷留心过,才发现,那玉鳖背上,竟然刻了一只极小的狐狸精图案。
那只狐狸精用毛茸茸的尾巴遮掩了小半张脸,露出尖尖翘翘的鼻子,和一双虽然紧闭却好像足以魅惑众生的眼。
更好玩的是,这只狐狸精怀里好像还抱着一只算盘,也或许是趴在算盘上假寐,一晃而过,他也没有看清楚。
小皇帝想,七皇叔难不成是被这只狐狸精迷住了?所以,他才会经常夜不能寐,才会将花千树那样有趣的老婆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他说花千树身子不好,送去了别院将养,骗小孩呢,他才不信。
殿外有尖利的通传声,就像指甲剐蹭过青石板那样,令人十分讨厌。
“报!边关急报!”
整个大殿瞬间就安静了,正在喋喋不休的大臣也适时地闭了嘴。
夜放的脊梁又挺直了一点,扭过脸去:“传!”
传令的士兵是被御林军抬进来的,他双腿打颤,已经不会走路了。进了大殿,就势跪倒在丹犀,站立不住。
不待夜放发问,士兵已经开口,声音嘶哑,好像已经被边关的风沙磨砺得伤痕累累。
却力有千均。
“报,西凉五万大军在西凉二皇子金格尔的率领之下,进犯卧龙关。”
边关时常有挑衅,但是如此大的规模,可想而知,并非是为了抢掠过冬物资,而是有所图谋。
朝堂之上顿时就炸了锅,文臣义愤填膺:“西凉小国,竟然觊觎我泱泱长安,简直不知死活。”
“即刻发兵,让他们知道我长安军队的厉害!”
纷纷附和者多。
夜放不过是略一沉吟:“卧龙关将帅如今是谁?”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夺帅
吏部尚书战战兢兢地上前:“回摄政王大人,正是今科武榜眼顾墨之。”
“新人?”夜放微微蹙起眉头:“还是出自哪个将门?”
吏部尚书头也不敢抬:“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顾家枪的传人,九江城顾家。”
夜放眸子骤紧,一声冷哼:“江湖枭雄之后,初出茅庐,不懂兵法,不曾领兵,竟然让他据守卧龙关这样的边关要塞!是谁举荐?”
吏部尚书被他一声冷哼吓得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地上:“启禀摄政王,这顾墨之为人嫉恶如仇,得罪了周烈一党,所以周烈亲自下令,将他远调卧龙关。我等也觉得不妥,可是无可奈何。”
夜放不再继续深究,挥挥手,然后吩咐:“取卧龙关地图。”
他也曾亲自带兵征战,所以这边关战事情况,对于他而言,只消知晓地形兵力,心里对于形势便能猜度一个大概。
地图奉上,他的手指缓缓地从卧龙关城墙之上拂过,眉头便越蹙越紧:“此时我长安略有动荡,的确是西凉入侵的可乘之机。但是这个时节,西凉已经落雪,顶多再有二十天,大雪封路,就有可能截断西凉人的退路。所以,他们这一次是势在必得。而且,必须要在二十天之内,攻下卧龙关,长驱直入,方才可以有粮草供应保障。”
他缓缓地抬起脸,一字一顿:“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尽快攻破卧龙关!卧龙关如今有多少兵马?”
兵部尚书抢先道:“一万五千余人。”
报信士兵立即反驳:“包括老弱病残,不足六千。”
“不可能!”夜放脱口而出:“这样的边关要塞,怎么只驻守了六千人?”
“按照朝廷编制,是一万五千人,但是西凉长年挑衅,伤亡无数,仅余六千不到。历任总兵谎报军情,贪污军饷,压根就不顾我边关百姓死活!我们总兵大人的奏折在此。”
“胡说!”
兵部尚书大声呵斥。
夜放冷冷的一眼扫过去,兵部尚书吓得立即噤声,犹如寒蝉。
“你此言当真?”
士兵这才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本奏折,上呈夜放。
夜放只打开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将那奏折直接甩到大理寺卿面前:“简直罪该万死!即刻查实,但凡涉案者,定斩不饶!”
言罢余怒难消:“那顾墨之上任这么多天,竟然长时间隐瞒不报,等到战事一发,贻误战机,方才据实上报,这同流合污的罪名一样不能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