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并不想让你与她正面交锋。可是今日里我也思虑过了,与其将你们留在王府,我要分心旁顾,倒是还不如,将你一并接入皇宫里,守在我的身边,与我并肩作战的好。”
夜放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又令花千树看到了那个精于算计与谋略,浑身带着危险的夜放。
也觉得,自己也正在被他一并算计。
她牵强地笑了笑:“一举两得,挺好。”
“可是千树,你必须要做到相信我,不管她谢心澜说什么,做什么,不管你再看到了什么,只需要相信,我夜放爱的是你就好。”
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现在已经跟着你夜放回了京城,已经在谢心澜的掌心之中。
除了你夜放,我还能依靠谁?
只是,你可以强迫我花千树做任何的事情,可是这心,无法强迫,想要我花千树坚定不移地相信你,夜放,最起码,你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晚间,用晚膳的时候,夜放将谢心澜的旨意说与了老太妃知道。
老太妃一听,立即就炸了,比花千树的反应还要激烈。
夜放不得不按捺着性子去劝,老太妃的态度极其坚决:“明日我亲自进宫,找那个谢心澜说去。她还要不要脸了,管教别人的儿子上瘾了么?一个小皇帝当初就被她不怀好意地差点养歪了,她又将主意打在我的孙子身上。我就算是带着小花生去尼庵里日日吃斋,也比去那皇宫里享福要好。”
她这是气急了,平时谨言慎行,可极少说这种大逆不道,授人以柄的气话。
夜放求救一般望向花千树,花千树一直在一旁装聋作哑,看着夜放受谢心澜的这个夹板气,心里痛快。
第五百六十四章 给不了的答案
花千树见夜放向着自己求救,放下手里筷子,终于出声:“母亲,我与夜放商量好了,我也要跟着花生一同进宫,会会那谢心澜。”
老太妃一怔,望望花千树,再看一眼夜放,“啪”的一拍桌子:“好,咱们一家人全都搬进皇宫里去!看看那谢心澜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呃......
夜放与花千树面面相觑。
老太妃一声轻哼:“怎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老太妃在皇宫里生活了半辈子,对于皇宫里的人和事儿那是再熟悉不过。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皇宫里已经物是人非,但是,有些老人还在,人脉还在!只是,夜放与花千树并不想让老太妃卷入这场无形的战争之中去。
更何况,那囚笼一般的皇宫,老太妃去了,睹物思人,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这话还是要由夜放开口。花生吃完了肉,小手上全都是油,花千树正好寻了这个借口,带着他出去洗手。
待到有说有笑地回来,夜放已经说服了老太妃。
老太妃一把搂住自己孙子,就情不自禁地红了眼圈:“刚刚跟花生热乎了没有几日,就要分开,老了老了,就越来越没有出息,什么都不想,就只盼着能一家人其乐融融,守在一块,有儿孙绕膝,粗茶淡饭也好。”
花千树理解老太妃的心情,这也正是自己心底里最为渴望的而又卑微的愿望。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长安一日不能太平,这样的日子便永远不能安生。
劝慰下老夫人,两人又叮嘱了花生几句。花生懵懵懂懂,只知道自己要入学,倒是觉得新奇,全无一点老太妃的伤感。
当下又命下人们好歹收拾了东西,便都满腹心事地歇下了。
五年的生活,表面平静,其实,底下一直暗潮汹涌。随着谢心澜的这一道旨意,这惊涛骇浪也要马上掀起来了。
自己不得不重新投入到新的战斗中去,这一次的形势,将愈加严峻。
谢心澜,那就是一片天,乌沉沉,阴森森,可以笼罩在自己上空,令自己完全无所遁形。
自己会是她的对手吗?
黑暗里,夜放的手,朝着她伸过来,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温热而又厚实。
花千树不出声,静静地感受着夜放的手带给自己的感受,
夜放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花千树的手背,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忐忑。良久,方才出声:“放心,一切有我。”
花千树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你进宫之后打算怎么做?有什么计划?”
夜放摇头:“不知道。”
“在我心里,七皇叔你一向是未雨绸缪,运筹帷幄,从来都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我的确筹备了五年,盼了五年,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重新找到你和孩子。”
“那,如果,上一次的悲剧再一次重演,我与谢心澜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七皇叔,你会怎么选择?”
夜放略有犹豫。
花千树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然后转了个身,背对着夜放:“那就睡吧。”
夜放轻轻地揽住她的腰,紧贴着她的后背,将自己的脸埋在她如瀑一般的秀发里:“这个选择题对于我很难,并非是因为,她谢心澜在我夜放的心里有多么重要,她死不足惜。但是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我需要顾虑得太多,我背上扛的是江山与万民,怀里抱着的是你和孩子,江山是我的负担,而你与孩子才是我拥有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