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依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后来的样子。当初太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姐姐的。”
“所以说你蠢。花千依,你以为你只伤害了你姐姐吗?五年前,若非是夜放稳住了局面,王府,镇国侯府,将谁也不能幸免。还有太后,你应当不知道吧?她同样是花家灭门的刽子手,也就只有你这样愚蠢,看不懂形势,认贼作父,还助纣为虐,你究竟是蠢,还是奸?”
带着茶娘扬长而去。
花千依愣怔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雕塑一般。往事一幕一幕,重新浮现。好像有恨意在心里逐渐膨胀,烧红了她的眼睛,寸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里,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最后,“噌”地起身,一字一顿:“凤楚狂,我一定要让你收回你今日所说的话!”
第六百零二章 我要进宫
花千树回到皇宫,一夜无话。对于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谢心澜身边的内监总管金禄方才亲自登门,身后跟了五个陌生面孔的小太监。
这五个人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花千树却能从他们的呼吸吐纳之间,看得出来,这五个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总管金禄白白胖胖,小眼睛,笑起来脸上连个褶子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刚出锅的发面馒头。他向着花千树恭敬地行礼,然后径直开门见山:“昨日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后娘娘知道了,觉得是自己识人不清,疏于防范造成的,十分自责。这五个奴才,是摄政王大人点名要的,个个都有功夫,从今日起,就留在王妃娘娘身边,负责保护您和小世子的安全。”
夜放挑选的人?
花千树缓缓扫了那五个人一眼,这样也算,好歹身边多几个自己人,不至于时刻处于十面埋伏。
这应当就是他向着谢心澜提出的条件之一。
花千树摩挲着下巴,心满意足。下一步,就是院子里的宫人了,首当其冲,星梦清河被打发回了教坊司,二人走的时候,对于花千树的手下留情还有些感激,仿佛逃过一劫一般。
再就是听音,花千树并不着急,她就是一柄双刃剑,对于自己而言,同样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东风随时都有可能吹至长安,自己也该有所准备了。
慈安宫。
花千依手里挽着一个包袱,低垂着头,跪在谢心澜跟前。那份谦卑恭谨的低姿态,不像是高贵的县主,倒是更像是这宫殿里的宫婢。
一枚铜板“叮铃”一声落在脚下,然后弹起来,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花千依并没有抬眼,眼睛只盯着那枚铜板打转。
有人一声清冷的讥讽:“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她的气度,这句话是不错的。出身卑贱,你即便是给她穿上了凤袍,也不过就是个街边乞讨的叫花子。”
是夜幕青的声音,简直太熟悉了。
花千依抬脸,夜幕青微勾着唇角,斜着眼睛看她:“今天的县主大人怎么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像只斗败了的花公鸡。”
谢心澜不悦地出声:“你们两人都闹腾了五年了,还有完没完?”
夜幕青识相地闭嘴,狠狠地用眼光剜了她一眼。
花千依重新低下头。桌上有半局残棋,看来夜幕青正在陪着谢心澜下棋。
夜幕青这些年里掌管着谢字章的后院,听说谢字章有些行径收敛了很多。虽说后院里闹腾出了几件出格的腌臜事,但是好歹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为非作歹,折腾得怨声载道。
夜幕青的手段十分狠辣果断,这一点,谢心澜好像极是满意。
谢心澜通过夜幕青约束着谢字章的举动,而夜幕青在谢心澜跟前帮着谢家探口风,就是一个纽带。比自己得脸多了。
谢心澜打量一眼她胳膊上挎着的包袱:“你先不要说,让哀家猜猜你的来意。”
花千依就闭口不言。
谢心澜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心里的两枚棋子:“昨日里花千树去了世子府,然后应当是在凤楚狂跟前挑拨了什么话,凤楚狂就立即将你赶出侯府了?”
花千依低垂着眼帘:“正是要请太后娘娘做主,我想与凤楚狂和离。”
“和离?”谢心澜不屑地轻嗤一声:“看来你是主动做出让步了?”
“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旁夜幕青就讥讽地笑了笑,表示对她的蔑视。
“你倒是识相。”谢心澜将两粒棋子丢在棋盘之上:“这五年里,凤楚狂可没少帮着夜放筹谋,可是你是一星半点有用的消息也不曾打探出来。你是走是留,对于我而言,也早就无所谓了。”
花千依望一眼被弃之不用的那两枚棋子,声音愈加低:“是千依无能。”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谢心澜漫不经心地问。
花千依轻轻咬了咬下唇:“千依想进宫。”
“进宫?”谢心澜一声轻笑:“你进宫做什么?”
夜幕青掩唇嗤笑:“这宫里可没有你可以勾搭的人。”
花千依抬眼,见谢心澜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方才鼓足了勇气:“可宫里有千依恨之入骨的人。”
“喔?”谢心澜讶异地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是恨哀家吧?”
“千依不敢。她花千树已经逼得我走投无路,我不甘心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