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笑嘻嘻地道:“快跟咱们说说,你是怎么让她吃瘪的?你不知道自她进宫,花样多着呢,皇后姐姐都被她烦死了。”
皇后被点名,无可奈何地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尊重点,还这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静妃撇撇嘴道:“怕什么,这里可是姑姑的地方,谁敢把话往外传?”
太后翻翻白眼,总算是没把胸口的悶气吐出来,骂道:“你就总这样口无遮拦才让董常在掐着
你的话使劲,惹得皇帝总是斥责你。”
静妃小声道:“皇上有本事把我送回蒙古呀,我还想回家呢。”
几人闲聊了几句后,皇后带着静妃退下了,董婉儿被单独留下。
太后悠悠道:“董小绾的底细,咱们都知道,如今她人已入宫,怕是把祸根惹进来了,唉。”
董婉儿眨眨眼不敢接话,能怎么说,难道说你儿子不忌口,抢了小嫂子?
讪讪地道:“可不是祸根嘛,谁家接着谁家倒霉。”
太后点点头,颇为认同,端起茶,刮了刮茶叶,顺口问了一句:“岳乐父子两给家里来信了吗?”
董婉儿回道:“来过两封信,好像差事办的不顺利。”
太后抿下一口茶道:“皇帝也是心急了,这找沉银的事,哪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若是这般容易,民间的奇能异士早拿光了,还能等着官府去找寻?”
“太后说的正是。”
“眼见着也要中秋了,听说近排你婆婆越发信笃佛教了,岳乐在外面都半年多了,老王妃年纪大了,该让他回来尽尽孝了。回头就让皇帝颁旨,宣岳乐风风光光地回京。”
董婉儿心想:说的真漂亮,什么儿子孝道的,明明是当娘的帮儿子擦屁股。
却也识趣地起身做了个福,笑道:“那臣妾先谢过太后恩典了。”
太后盯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你是聪明的,福临兄弟助力不多,得用的更加少,我这做人家额娘,又是人家婶子的也不好多言语,都是冤孽呀。你要上点心多为他们兄弟关系调解呀。”
岳乐回京对于董婉儿来说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不过一天没宣旨都当不得数,自然也不会往外说,既然太后按亲戚论关系以示亲近,她也顺杆子爬呗。
于是她婉儿一笑道:“我到底是爱新觉罗家的儿媳,请太后放心,岳乐那里侄媳知道怎么办好。”
又说了几句,太后发觉董婉儿思路颇为清楚,虽有些狡猾,论事却毫不含糊,颇感欣慰,见外头天色不早,便端茶送客了。
马车里林嬷嬷和绿意一直等着,远远见福晋出来了,忙迎上前问道:“福晋可是累了,今日进宫时间可不短。”
“嗯,该见的都见了。”
“可遇到董常在了?”
“呵呵,不光见到了,还打了她一顿。”
林嬷嬷心下着忙,问道:“那您吃亏没?早就知她且不安好心等着害人呢。”
董婉儿进车厢后就软瘫在座椅上,绿意轻扶福晋躺下,又忙着倒茶,伺候着捏肩膀捶腿。
就听福晋咕嘟道:“亏倒是没吃,只是可惜这身衣裳被扯皱巴变形了,怕是不能再穿了。”
林嬷嬷点头叹息道:“衣裳有甚要紧,再做一件得了。只她如今得了皇上的恩宠,往后您进宫还是躲着她些吧,玉器何必碰瓦当。”
董婉儿笑眯眯道:“不妨,她再挑事,我还打她!”
第28章
林嬷嬷恨声地埋怨道:“老爷也不知是不是心眼被鬼迷,竟收这么个养女给亲闺女找气受。“
就听见很轻的两声笑,她诧异地看向福晋。
董婉儿小声解释道:“荣德说,因董小绾与阿玛走的过近,惹的我那好继母忌惮非常,这后来人进了宫里,阿玛又给送来一千两银票,气的她装病在家哎呦哎呦。”
“俗话说父慈子孝,这也得先父慈了。就像咱们家的三个格格,福晋对她们好自然也得孩子们爱重,前儿西席先生还摸着胡子叹息咱们家的女儿比男儿强。”
那边董小绾被揭穿了心里最深的秘密,躲在床榻里面抱着胳膊,浑身毛发悚然,心中也明白,若是自己不下死手去治人,定也能瞒住这事。
可她不甘心,恨不得的董婉儿立即得急病死了才好。又想起往日与王爷的恩爱缠绵,好不伤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小宫女豆蔻进来道:“皇上派人传话,道晚些时候过来陪小主用饭。”
董小绾用帕子慌忙擦净眼泪,一面坐起一面绾头发道:“现在几时了?快叫人打水伺候沐浴吧。”
豆蔻回道:“奴婢听外面公公都在说皇后娘娘明日请了潭柘寺的高僧来讲经,小主不如去凑个趣随喜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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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四川的王爷岳乐立在官船头,一脸心焦地看着不远处一根绳索连着的小船。
突的水面一个黑色脑袋出现,从头抹下一把水,这才睁开眼睛大声喊道:“大人,此处水域暗流颇多,未曾探询道有沉船踪迹。”
又陆续冒出几个脑袋纷纷道:“大人,只找到这几块铁盾。”
岳乐想到这半年多只捞到些散碎银两或是铁器,沉银所在却是毫无头绪,实在着急。
忽听岸上急急的马蹄声阵阵而来,打眼望去搏古几人正驾马飞驰前来,前头内监装扮的男子叫唤:“内廷传旨,交看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