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板顿时握紧了手,沈淼瞧在眼里也知道这人是陈县令派来的了,看来陈县令还良心未泯,知道自己的女儿嫁到了季家,还让人给季家通风报信。
只可惜季老板生性贪财,在此逃命之际还想着银钱,于是提起衣服便往房间里跑,从床底下拿了一个铁箱,铁箱里还有铁箱,一连开了七八个锁,这才从里面拿出了一打银票。
沈淼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忍不住出口喊:“人都快死了,还不跑?拿什么钱?!”
季老板顿时抬头:“谁?!谁在说话?”
沈淼抿了抿嘴:“我乃此地神仙,特地告知你,钱财乃身外物,拿点儿就赶快上路吧!”
季老板又听见了声音吓得不轻,他从不信鬼神之说,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也都以为上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白日里没瞧见人,反而听见了人说话,他连连跪在地上:“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沈淼头疼的厉害,她一路跟过来,正眼都没敢看季老板,这回又见他不跑就在那儿磕头,于是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快走快走!离开吴州!”
季老板胆战心惊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那张银票已经有很多年了,边角都有些起毛,不过瞧上去却很新,从来都没用过。
季老板赶忙将那张银票藏在怀中,这便要往外跑,沈淼心想这回好,总算是记起来要逃命了。
两人才刚跑到季府的门口,季老板便直接楞在了原地。
沈淼朝门口瞧去,大白天里季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府里的家丁统统死在一旁,血迹顺着草坪蔓延过来。
站在门口的两个山匪刀刃上都是血迹,他们脸上蒙着面纱,不过沈淼依旧能认得出来,他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擦也懒得擦,一把大刀指向了季老板。
季老板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对着那两个山匪说:“我对三皇子忠心耿耿!我绝对不会干出出卖皇子的事情!”
山匪无动于衷:“只有死人才不会说错话。”
“我……我对三皇子忠心耿耿!我忠心耿耿!我……”季老板除了那一句话,已经想不到自己要说什么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片湿漉,已经是吓尿了。
两腿发软,沈淼眼见情况不对,再这么下去季老板非死不可,于是退去了隐身,朝那两人过去。
只可惜沈淼晚了一步,大刀落下,与此同时季家的大门打开,刚从外面买了些吃的东西回来的季公子与其妻子两人看见府里的情形,糕点撒了一地。
“啊——”
季老板抽搐一番,肚子破开了个大伤口,双眼看向自己的儿子与儿媳,挥手让他们快逃,又是一刀下来,他双眼一翻,直接往后倒去。
“爹——!”
季公子要过来,沈淼朝季老板瞧去,这人已经没法儿救了,自己又不会什么厉害的法术,只能凭着些许本事,保住季公子的命才行。
沈淼立刻拉住了他:“快走!再不走就没命了!”
那季公子这才回神,慌慌张张拉着自己的妻子,两人都是脸色煞白,跟在了沈淼后面要从大门逃出。
“哪里逃?!”山匪二人使了轻功,一前一后地拦住了他们三人。
沈淼将季公子与陈露护在身后,看向那两个山匪:“你们两个宵小在我面前也敢放肆?!你们可知道我是这吴州的河神?”
两名山匪听见沈淼这句话,顿时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看你不是什么河神,你就是个疯子!”
季公子紧紧地握着陈露的手,看向躺在一旁的季老板尸体,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沈淼转头瞪了他一眼:“哭什么?!方才让你们走不走,这回好了?!”
连她也一起搭进来了。
“既然你们也是季家的人,那就一个也活不了!”那山匪开口后,便扬起了大刀。
沈淼瞧见旁边有鱼缸,顿时念了个已经记不太清的法诀,那缸中的水顿时迸发了出来,直接浇灌在了两个山匪的头顶。
沈淼抿嘴回头问了一句季公子:“你们家可有池子能通外水?”
“有,不过在后院。”
沈淼道:“不管怎样,等会儿你带着我一起跑,只要有通外水的池子,我便能带你们脱险。”
两个山匪将脸上的水抹去,扬起刀便朝三人砍去。
沈淼大喊一声:“跑!”
季公子拉着陈露便往后院的池子方向跑,沈淼哎哎了两声:“拉着我呀!我不认识路!”
三个人背对着山匪一路逃窜,无奈山匪的功夫显然是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无法相比的,一刀划过来的时候,沈淼本能地伸手去挡。
季公子啊了一声往后退好几步,沈淼捂着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迹滴在了地面,她看向自己滴落的血很快就融入了地底,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几乎要痛哭出来了。
受伤不要紧,她是河神,哪怕肉体死亡,只要丢到河中,也能得以重生,不过费些力气就是了。
“你……你没事吧?”季公子是不论如何也想不到沈淼是真的要护着他们的,看见她受伤,顿时心中有愧。
沈淼看着那两个还在步步紧逼的山匪,心中发凉。
人心当真是可怕了,她已经说了自己是河神,这两个人也全然不怕,如果再一刀捅进她的心口,她这具身体必死无疑了,届时想要回到河中,还得等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