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挎着脸看他, 她在他们心中就那么傻吗?这种话都拿来逗她玩。
沈熙终于笑出声来。
“所以,哥哥的情缘其实一直就是你?”
沈熙犹豫了会, 道:“当时还不是。”
那就是现在是了。
无忧再次对自己的粗线条无言,这种事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而她和无秉同住一个屋檐下, 居然直到撞破他们亲密才发现。
但震惊过后,无忧还是可耻的觉得开心。
毕竟比起别人来说,她更能接受沈熙,至少以后不用为新的人际关系发愁了。
这样想着,好奇心又涌了上来:“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哥哥先说的吗?为什么都不和我说?”
“我……回来那天,”沈熙也不介意和她说这些,慢慢道:“把踏月枝给他,然后才确定下来了。至于为什么不和你说,这要问你哥了。”
“问我什么?”无秉拿着两杯水回来,脚步急促,讪笑着捧到无忧面前:“你问,我什么都招!”
还有一杯水递给了沈熙。
无忧斜眼瞅他:“你和熙哥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之前问你也不说!”
无秉哽住,半晌才支支吾吾道:“这不是还没确定嘛,打算这两天说来着……”
敷衍得毫无说服力。
“但是其他人都知道!”无忧想起之前檐上雪的话,说他们在游戏里的互动很像情侣,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苗头了,她还觉得不可能,认真的辩解了来着。
“别人都能看出来,你看不出也怪我?”
好有道理。
无秉坐回沈熙身边,身形懒散的半靠在他身上,终于彻底放松了。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明知道沈熙已经拿到踏月枝了也不和我说,怎么,看我干着急很有意思?”
“你先不和我说的。”无忧撇嘴,耿耿于怀。
“嘿,得寸进尺了是吧!”无秉瞪她一眼:“差不多得了啊,还真管起你哥来了,我这是替你解决了以后的相处问题知道不。”
“别胡说,无忧现在和谁相处都没问题。”这回是沈熙瞪他,无秉低眉应了一声,怏怏道:“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忧得意的‘哼’了一声。
无秉懒得理她,又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话说回来,明天又是陈起过来治疗的时间吧?”
沈熙点头:“本来说好的上午,结果他刚刚发消息说有事,改到了晚上。”
无忧埋头喝了一大口水。
“他能有什么事?”无秉轻嗤了声:“状况怎么样?”
“只能说还行,虽然他表现得很正常,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很刻意。”
“刻意?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他情况意外的好吗?”
“原本我以为是这样的,但后来,”沈熙皱眉,推了推眼镜:“我又觉得未免太过顺利,所以刻意多观察了一下。”
“有问题?”
“嗯,他好像在刻意压制自己,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我不是很确定,还要多看看再说。”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我看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天天跟……”说着,无秉瞄了眼还在埋头喝水的人。
这么渴?
“希望是我想多了,其实能从杀戮的环境中脱离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游戏的环境对他的病情来说刚刚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恢复得快吧,明天我试着多留他半个小时。”
无秉见他皱眉,一边直接摘了他的眼镜然后帮他揉了揉鼻梁,一边有些不满的道:“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是说反社会人格的治愈率本来就很低?能有改善就行,急不来的。”
“我要是急,之前就不会任由他野外开红那么久都不阻止了,本来这种病就是疏大于堵,要不是他自己愿意配合,可能我还要采取更极端一点的措施。”比如带他去模拟战场,深度催眠之类的,只不过这样一来要走的程序非常多,非常麻烦。
“算了吧,他会同意才奇怪了。”
“所以说是极端措施。”
“什么反社会人格?”无忧突然插到两人的对话中,捧着杯子茫然的看着他们:“你们在说谁?”
“陈起啊,还能有谁?”无秉说完就被沈熙拉了一下,无忧的表情不太对:“你不是知道吗?”
无忧目光失焦,恍惚着摇了摇头:“不是PTSD吗?创后应激障碍?”
“谁和你说的?陈起心理承受能力比谁都强,怎么可能得PTSD!”无秉一脸不可思议。
是啊,谁都没和她说过陈起是什么病,不过是她自己的猜测罢了。
居然是反社会人格?
“你不会看他从战场回来,就以为他是因为战争所以受到心理创伤吧?”无秉坐到她身边,幽幽道:“他被他家里人送上战场,就是为了疏导他想要伤害别人的欲望,这次回来是因为发现情况更严重了,不得已才交到你熙哥手里。”
原来如此。
他杀人不是因为控制不住攻击性,而是真的因为喜欢。
他不是她想象中的因为病情才变得偏执嗜血,而是本身就没有羞耻感,才这样随心所欲不把一切事务当一回事。
久病良医,无忧自然是知道什么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最大的特点是对外界的高度攻击性,自私,无羞耻感,行为毫无计划,是对社会危害性极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