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已经有一群他们解决不了的魔物正在往这赶。
众人有些沉默的骑上了马，朝他们早就看好的另一处引怪点赶。
*
轰鸣声响，烟雾缭绕。
又是几波魔物倒下，无忧全身金光一闪，第一个到达了70级。
她有些等不及了。
陈起看出她的焦躁，想想也知道原因：“担心弗雷尔？”
要少投入感情，说是这么说，但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无忧也顾不上陈起会不会乱吃醋，低着眉不住叹气。
“现在能进深渊的玩家越来越多，我担心弗雷尔那边……你说，他真的就这么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魔物了吗？”
“弗雷尔体内毕竟有一半魔神的血脉，他坠魔是注定的，你想变成曾经的兽族大祭司？像改造尤里卡一样的去改造弗雷尔？”
陈起摇了摇头：“海蒂花了几十年都做不到。”
“那我该什么都不管？”
“你还记得海蒂说过的话吗？”
“什么？”
“曾经的天魔阵营，不分正邪。”
无忧一愣。
海蒂确实这么说过，曾经天神与魔神的区别只有汲取力量的方式，但并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
他们共同守护这片大陆，各有拥簇。
陈起坐在高高的黑色岩石上，穿着的明月入怀被衬得雪白。此时地雷引起的硝烟还没完全散去，烟雾缭绕中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模糊的讽意。
“与其想着怎么让弗雷尔失去他魔族的本性，不如想想，为何现在的魔族人人喊打？”
不说大陆上的土著民，就是无忧自己都对寻常魔物很有偏见。
但她从没想过魔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看，三百年没去过大陆，这些魔物也三百年没有吞噬过大陆生灵，他们死了吗？那他们当初是为什么要大肆侵袭大陆？”
“阵营不同，这还需要理由吗？”
“总该是有一个必然的冲突点的。”陈起看着她：“可曾经的魔族安居一隅，与大陆互不侵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无忧迷惑的瞳孔渐渐聚焦：“从阿瑞斯出现开始。”
“问题都出在阿瑞斯身上。他带领魔族与大陆开战，为的是什么？当时的天神为什么不露面反而派出最有希望成为新神的九大神官？偏偏九大神官还就此陨落，阿瑞斯真的被封印了吗？”
陈起冷笑：“那弗雷尔又是从哪里来的？”
阿瑞斯蛊惑众魔，明明不需要以大陆生灵为食，却偏偏让他们现在将生灵视为最好的猎物，而天神不加干预，是因为二者都是神，还是因为这背后其实就有他的手笔？
“你不觉得这任务也很奇怪吗？”
{弑魔}：小试牛刀，击杀任一魔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魔尊其实也是最有希望成为魔神的人，这个任务是亚托克斯派发给我们的，再结合曾经的神官……”
“他是在斩杀一切可能成神的生物。”
迷雾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清晰起来。
岩石下队友还在讨论装备，他们脸上带着些意气风发，即使在深渊躲躲藏藏了一个月，也丝毫没有削减他们对于{弑魔}任务的热情。
曾经的九位神官，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无忧想起见到诺提时他脸上的淡漠，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其实只是天神的棋子，所谓的弑魔更是一场笑话。
“至于魔神又是怎么诞生的……”陈起想了想，摇头：“这个我也没能明白。”
无忧想起自己的猜测，若是真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赫卡里姆应该也知道点什么。”无忧低声喃喃：“它的祖先也曾是天神，赫卡里姆坠魔总该是有理由的。”
“你想去找它？”
“恩。”
“那我们现在这个任务……”陈起倒是无所谓做不做主线。
“不是让我们击杀魔尊吗？”无忧站起来拍拍灰尘，又朝他伸出手掌：“走吧。”
陈起愣了愣，接着笑了起来，抬手用力握住她的。
想起曾经她也是这么伸出手，带他离开肃杀陡峭的悬崖。
只是那时他被她牵着走在她身后，心底藏着阴暗的小心思。现在心思还在，却又已经肩并肩且全部展露出来给她看。
无忧没有穿明月入怀，而是一身耐脏的黑色劲装，风卷起两人的衣摆交缠到了一处，配上荒凉平原的背景，也露出十分般配来。
队友偶然抬头看见这一幕，彼此心照不宣，就连曾经起过些许念头的小侯爷也只是愣了愣，随即笑着别开了目光。
“要和他们说吗？”无忧有些犹豫：“如果是真的，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起耸肩：“让他们再高兴一会吧。”
“也，行吧。”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骗人的吧？是不是谈情说爱不好意思了？”
“你说是就是吧。”
“哦——承认了！”
“大惊小怪。”
“唉，有人甜甜蜜蜜，有人相看两厌，咱们这队伍真是奇葩。”
“说你自己就行，别带我们。”
“说的就是你，没听出来吗？”
“行行行，你是姑奶奶，你说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