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杀了多可惜,他要留着她,毕竟谢兰池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耻辱的回忆,用她来折磨谢兰池,最管用。
窗外的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细小的绒毛照的可爱动人。
她可还记得,自己做过的事?还是只有他记得?
她应该记得吧,不然怎么会改道逃到这里,没有去济南。
“好了,贵人。”小尼姑轻轻放下他的裤腿,小声说:“车马已为您备好,您是要用过饭再走,还是即刻就动身?”
即刻。
他在帘子后点了点头,小尼姑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他原本是打算在这里修养两日,但没想到谢夫人自己撞上门来,若是谢兰池在半道没抓到这位谢夫人,必定会回头来找,到时候这尼姑庵也不安全。
只能提前动身离开。
门外渐渐响起脚步声,一个黑衣男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扫了一眼榻上睡的乔纱二人,上前行礼低低道:“贵人,我抱您上车。”
里面“恩”了一声,他才敢掀开帘子,探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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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似乎还绊倒了椅子。
这下连熟睡的翠翠也被吵的动了动,乔纱闭着眼假装翻身的转过去,将翠翠揽进了怀里,别醒、别看。
抱着旧太子的汉子顿了一下脚步,瞧见她们没醒、没睁眼,才又抱着旧太子匆匆离开了房间。
乔纱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远,才睁开了眼,松开怀里惺忪的翠翠。
翠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她:“夫人怎么醒的这么早?”
天好像还没亮。
乔纱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个脚步声又匆匆进了她们的房间。
“两位女施主快醒醒。”是小尼姑。
乔纱睁开眼看向小尼姑。
小尼姑作揖对她说:“两位女施主收拾一下,那位师父备了车马要下山去,正好捎带两位女施主一程,晚了山匪就要找上门来了。”
看来这位旧太子舍不得丢下她呢。
乔纱猜测,这个世界里的两个男人都有共同的毛病——绝不一刀杀了仇人,要留着慢慢折磨。
但他们不知道,这样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吗?
“哪位师父啊?”翠翠还没醒过神来,坐起来迷迷瞪瞪的问。
乔纱却说:“别问那么多,人家师父既然好心捎带咱们一程,就快些收拾。”
左右跑不了,那就跟着他,他有那么多人手,跟着他反倒还安全,他总会尽力逃脱谢兰池,况且他即有人马,还熟悉地形,比她自己带着翠翠跑好得多。
翠翠利落的替她挽了简单的发髻,挎起几个包袱,扶着她出了禅房。
天际才刚刚露出一些鱼肚白,朝霞披在山脉上,入了秋的山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只有一辆马车。
乔纱站在尼姑庵门口,看见山中小路上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一个车夫打扮的高瘦汉子戴着草帽,拉着马车。
没有其他人,之前她在禅房里看到的黑衣汉子全都不见了,是在暗中跟着吗?
这样确实目标小一些。
“请上车吧,夫人。”干瘦的车夫在草帽下对她一笑,打开了车门。
她瞧见坐在里面的人,身上穿着粗布法医,腿上盖着毯子,头上戴着一定青纱遮面的斗笠。
和古代剧里的不一样,这青纱厚的一点人影也看不到,长长的垂在他的胸口,连男女也很难看出。
“只有一辆马车,委屈夫人凑合凑合。”高瘦的车夫说话总带着笑,十分客气。
乔纱扶着翠翠的手上了马车,又拉她也一同上来,她靠着翠翠坐在旧太子的右手侧。
马车辘辘的奔驰过山中小路,也不知道去往哪里。
乔纱什么也不问,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翠翠也没睡醒,被马车晃的没一会儿就靠着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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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翠翠再醒过来,马车已经停下了。
翠翠迷迷瞪瞪的跳下马车,看着附近没回过神来,“这、这是到了哪里?”
看起来像个小村子,可四周被高高的山环绕着,像是竖起的高高围墙,扫了一圈根本没找到村子的出入口。
乔纱跟着下了马车,环视着四周——绿树如茵,山峰层叠起伏,这里像是陷进来的盆地,建起了一间间屋舍,还有开垦出来的田地,一只大黄狗趴在路边盯着她们看。
风很凉,炊烟袅袅又很寂静。
避世之地,还是旧太子会找地方避难。
“怎么回事?”乔纱佯装惊讶的扶着翠翠震惊,“不是要将我们放在大路上吗?这里是哪里?”
高瘦的车夫笑着与她说:“大路被官兵封啦,咱们只能在这里避几日,夫人放心,这里安全的很。”
翠翠抱紧她的几个包袱,紧张的拉着乔纱急道:“那怎么能行,这里是哪儿我们都不知?我们住哪儿?万一、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
高瘦的车夫嘿嘿一笑,拍开了一扇木门。
里面出来一名穿黑衣的高壮汉子,正是今早抱着旧太子下马车的那人,他推着木轮椅出来,也不瞧她们,径直将马车里的旧太子抱下来,安置在了木轮椅里,推着他进了那间屋舍。
“请吧夫人。”高瘦车夫请乔纱一同进去,他本以为这位娇滴滴的夫人要闹一闹,问一问,说不准还要掉几滴眼泪,毕竟是将她“拐带”到了一个完全封闭陌生的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