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爱慕着他,不,比从前更加爱慕他。
可是她知道,这些话说出口也没有什么用,大哥不想听,兰池哥哥也不会信。
身后,有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过来。
正是顾泽留下伺候乔纱的那个丫鬟,她过来行礼,为难地说:“谢大人不许奴婢留下,说他会伺候乔姑娘。”
顾泽皱了皱眉。
“乔姑娘?”顾皎皎泪盈盈地看向丫鬟,哭腔还没止住地问:“是那个被二哥欺负的姐姐吗?兰池哥哥……和她认识?”她没太看清那位被顾家认作义女的姑娘。
她扭头看大哥,只见大哥脸上有些不快。
为什么?因为兰池哥哥要替那位乔姑娘更衣?
其实她也觉得不妥,哪怕兰池哥哥如今是……内侍,也不好给一位姑娘更衣,她原以为兰池哥哥只是为了赶走她,让她死心才这么说。
原来,不是吗?
兰池哥哥认识那位乔姑娘吗?
“何止认识。”顾泽的声音冷了几分,也不打算再瞒着她,她早晚会见到乔纱,会认出乔纱是谁,“乔姑娘叫乔纱,你曾经见过她。”
乔纱?
顾皎皎僵愣在了原地,这个名字她熟悉极了,不就是兰池哥哥的继母吗?
怎么会,兰池哥哥的继母怎么会变成大哥的义妹?
顾皎皎被搞昏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兰池哥哥为何要替自己的继母更衣?
顾泽几乎能想象到乔纱不敢拒绝的模样,谢兰池只是为了羞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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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
乔纱站在躺椅旁,身上的毯子早已踩在她的脚下,她对面前的谢兰池展开了手臂,一副等着被伺候更衣的模样。
“不装了?”谢兰池再望向她的脸,脸色很憔悴,眼眶依旧红着,却没了半点委屈,“是你主动引诱的顾安。”
她难道不知道他的暗卫跟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吗?
她脸上没有出现丝毫的惊讶和被戳穿的慌张。
“那你还来?”她瞧着他,反问他。
谢兰池被她问得顿了一下,在心中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与她说:“你伤了顾安,我怕顾老太太将你活剥了。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死,我只会让你和我一样,生不如死。”
她抿着嘴笑了,仿佛不信地又问他:“是吗?原来你不是来替我撑腰出气的?”
“做梦。”他讥讽她,冰冰凉凉地迎着她的视线。
她笑盈盈的样子可真让人生气。
“为何这么做?”他冷声问她,“你的目标不是顾泽吗?怎么,母亲如今连顾安这种货色也看得上了?”
他全都知道。
所以乔纱压根没打算避着他的暗卫,因为她清楚,她在谢兰池勉强装小白兔装得再逼真,他也不会信。
在他心里,她就是蛇蝎毒妇,没有必要隐瞒伪装。
“自然是看不上。”乔纱理着自己的散发,不掩恶劣地说:“这等货色连你也不如,给我舔鞋底也不配。”
谢兰池冷不丁被她讥讽到,只见她走到桌边,反着看了看顾皎皎送来的新衣,语气骄横地说:“是他自己找死,谁让他盯上我,我若是不引诱他,他也会强行欺辱我。”
她说得没错,顾安那脓包盯上了她,她不引诱,顾安也会对她下手。
“倒不如我顺着他的意思,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该碰。”乔纱遗憾地说:“可惜我力气不够,不然如今他家老太太该为他哭丧了。”
她在他面前还真是毫不掩饰,她的恶毒。
“你可知,他从小长在顾家老太太身边,眼睛珠似的宠惯,你若真杀了他,顾家老太太不会饶了你。”谢兰池与她说。
她笑了一下,拿着一把簪子回头看他,“这不是有你吗?你怎么会舍得让别人杀了我呢。”
她的语气暧昧又得意,仿佛吃准了他一般。
谢兰池的话竟被她堵了住。
可她又说:“即便你不来,也有别人来救我。”
他连心中也跟着一堵,讽刺道:“你以为顾泽会救你?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枚棋子。”
她摇着簪子笑了,笑得甜蜜,“即便是棋子,也是一枚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下的棋子,不是吗?”
谢兰池看着她,不言答,她何时开始变得这般聪明,会算计了?只是重生就足以让她“开了窍”一般吗?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聪明、病态、肆无忌惮却又说不清的光彩照人,这光彩在她每次作恶之后,格外的动人。
就像她此时此刻,穿着血迹斑斑的衣衫,散着发朝他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轻轻问他:“若是我真被顾安欺辱了,你会开心吗?”
他会开心吗?
谢兰池看着她,她的衣衫带子断在两侧,衣襟散着,露出单薄的里衣,是顾安干的吗?
顾安碰到她了吗?碰了哪里?
他的脑子里,是暗卫与他禀报时说:“夫人说,他若是跪下学狗叫,就赏他亲吻夫人的脚……”
她说这话时该是什么表情?
他想象不出,他只知在听到这句话时,他心中窝着一团火,他既觉得顾安该死,也觉得她该死。
就像他从前听说,她和男人私会被在林子里撞见一般,他恨不能杀了她,毁了她。
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她与那男人偷情时会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放荡的、羞涩的、还是娇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