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樊很听话,回头前,他看到她脸红了。
啊,老婆害羞了。
表情娇俏,眼波流转,神态妩媚。
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令他心动不已,暗爽不已。
胸口那股火苗刚熄灭,又欲死灰复燃,再度起势。
他还想说更多的甜言蜜语。
他还想看到她更多的表情。
勺子重新入碗,傅星樊不动神色地搅动了几下,任由思绪飞扬。
木质调羹夹杂着混合物与瓷碗产生碰撞,发出细碎的类似研磨的声响。
顺时针、逆时针各转了几圈,傅星樊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在背对着她的世界,他勾勾嘴角,狡黠一笑:“叫声老公来听听。”
老……老公!?
听到这两个字,梅瑰的手突然顿住。
十指僵硬,合不拢,摊不开。
他温柔地唤她老婆,她十分受用,少女心爆棚。
反过来却……
不是不爱他。
而是不擅长情话。
别看她叫“哥哥”,张口就来,得心应手。
想当初,她也花了不少时间做心理建设和思想准备呢。
如今换成更为亲密的称呼,一时间,总觉得难以启齿。
喉咙像被鬼掐住了一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她现在缺的就是那股氛围。
怎么办呢?
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回应,傅星樊索性放下勺子,双手抱膝,委屈巴巴地缩在椅子上,摆出一副你不叫,我就不吃的架势。
叮——
调羹撞击碗沿,当当响。
梅瑰的身体猛地一抖,他不开心了。
也对。
明天领完证,他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这么简单的两个字都叫不出口,实在太不像话。
以后还有各式各样的深度互动,她也要拒绝吗?
当然不行。
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必须做到。
下定决心后,梅瑰咽咽口水,清清嗓子:“……老……公……”
声若蚊蝇。
快而短促。
急中有失。
傅星樊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于是,他皱皱眉头,摊开手掌,扩在耳边,任性地要求:“亲爱的,再来一遍。”
梅瑰鼓起腮帮,屏住呼吸,愁颜赧色。
仔细回味,刚才那一嗓子完全不像自己的声音。
唯唯诺诺。
断断续续。
勉勉强强。
跟受气小媳妇似的,毫无感情。
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真没用!
幸好,对方不计较,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次,一定得加把劲,好好把握住。
争取喊得自然一点,娇媚一点,魅惑一点。
让人一听,苏断腿。
“呼……呼……呼……”
梅瑰暗暗做了几次深呼吸,酝酿一番,她鼓足勇气,重新开口:“老……”
嗡嗡嗡。
好巧不巧,刚挤出一个字,口袋便响起了振动声。
连续不断,是电话。
施法吟唱惨遭打断,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瞬间蔫了。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梅瑰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掏手机。
摸出来一看,是棠瑛。
梅瑰顿时汗如雨下,老母亲这是要兴师问罪啊。
无缘无故爽约,大半天过去,连个招呼都没打。
真该死!
她拍拍自己的脑门,飞快地转动着小脑袋,拼命想该如何解释。
“怎么不接电话?”傅星樊两只手支在椅子搭脑上撑着下巴,脖子抻长,凑到梅瑰跟前,“哦,老妈啊,我来吧。”
说完,他顺过手机,摁下免提。
傅星樊:“老妈,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儿子的嗓音,对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傅星樊:“明天中午,我们回家吃饭,把户口本准备好。”
撂下话,也不管那边是否同意,便挂断了。
“好啦,搞定。”傅星樊把手机还给梅瑰,然后饶有兴致地挑挑眉,笑道,“我们继续。”
“这就完了?我还没道歉呢?”梅瑰一脸懵逼,指甲无意识地扣着手机壳的缝隙,“而且,这么重要的事,你是不是说的太轻松了?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鹅叫声都快溢出屏幕了。”傅星樊转过身,拍拍肩膀,示意梅瑰接着按。
老母亲确实笑得很开心,但梅瑰仍有些忐忑。
毕竟养女变儿媳,一般人可hold不住。
因此,她嘴上学习如何叫“老公”,心里面则在盘算她这个“丑媳妇”要以一个什么样的面貌去见未来婆婆。
这一思考,就是一宿。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睡不着的梅瑰,六点不到就起床了,打算给“亲爱的老公”准备爱妻早餐。
没想到,某人比他起得还早。
身系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
“早。”傅星樊放下盘子,拉开椅子,笑脸盈盈地朝梅瑰招了招手。
梅瑰快步走了过去。
杯碟摆满桌,鲜榨果汁、谷物蔬菜、牛奶煎蛋、鱼肉鸡肉……
种类齐全,能量充足,营养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