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瀚受宠若惊地筷子直接掉落在地上，引起一阵哄笑。
吃饭途中，聊天的话越来越多，路桐想起今天路上碰到的私生饭来，便问大家，“ANX有很多私生粉吗？”
私生粉一词起源于娱乐圈，指的是一些人为满足窥见明星私生活的私心，选择用跟踪或偷拍的办法尾随明星，蹲酒店、蹲公司、追车等方式对明星生活造成困扰。
说到这个话题，饭桌上氛围变得严肃起来。李妍妍拿嘴努了努季哲林道，“这事儿季哥最有发言权。”
季哲林顺起桌上手机，随意摆弄了一下把它摊到路桐面前，路桐伸着脑袋看屏幕，又顺手向下划了划，是一列几乎滑不到底的电话号码。
“这是？”
“我拉黑的私生电话。”
“这……这么多？”路桐皱着眉，“那今天你们基地附近那些？”
“那就更糟糕了。”李妍妍插嘴，“我们训练室从前是落地窗户，季哥穿着一条黑T在训练室走来走去，忽然我的手机来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哲林哥哥他的衣服好好看。’”
“我当时就问她是谁，她只是短信回复说季哲林把她拉黑了。”
路桐听完以后背后起了一声冷汗。
“上次在子城比赛，晚上想出门买点东西，一开门房间外面站着三个人。”季哲林接话，他说得很平淡，但是路桐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又抖了抖。
“这些还不止，基地门口那些私生粉才真的是高危人群。我也不懂她们怎么来这么多时间天天蹲在我们基门口。”李妍妍又想起什么控诉道，“上次我和CUG的林轩一起出去玩，只是挨得近一点，被她们拍了图说我恋爱脑出卖ANX的战术情报。”
路桐咽了咽口水，虽然身处娱乐圈听说过私生粉的种种行为，本以为最多追私人行程、跟个车跟个机，毕竟自己太糊没体会过这种情况，没想到电竞圈的私生粉也猖狂到这种地步。
看到路桐脸都吓得有些白了，季哲林轻笑一声缓解气氛，“你平时稍微小心点就行。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
说罢他顿了顿，忽得站起身，摆出要出门的架势，“我去买包烟。”
“季哥，昨儿不是刚买了新的吗？”汪瀚问。
季哲林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没接话，等到回来的时候，手里购物袋除了提着一包烟，还有一小袋口罩。季哲林很随意地把口罩丢在路桐面前，“等下出门戴上。”
“我有。”路桐小声嘟囔，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备用的口罩。掏出来以后便傻眼了，兴许是来的时候碰到私生粉，自己佩戴太着急，整个口罩被揉得皱皱巴巴，中间的钢铁也扭曲得厉害，一看便知道用不了了。
季哲林哼了一声，挑眉问，“有？”
酒足饭饱，一行人走出饭店，路桐落在最后结账。
尽管阿亮还是坚持说自己买单，但是路桐想着这次这么麻烦诸位，还是咬咬牙把自己的信用卡递到了前台，路桐发觉自己递信用卡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前台小姐姐查询以后，告知，“你们桌已经买过单了。”
诶？
路桐重新向前台确认，“真的买过了？”
前台小姐姐歪着脑袋稍稍回忆以后，眼睛亮了亮，手里还比划了一下，“一个穿粉色短袖的帅哥，很高的。那个人买的单。”
路桐微微一怔。她踮了踮脚往店门外已经略略走远的诸位望去，季哲林修长的身影站在夏日微风里，风吹起男生额角的碎发，露出墨色的长睫和清秀的眉眼。衣角随风鼓动，他正静静站在原地，望向发懵的路桐，没有催促和不耐烦的神情，只是定定也在等她。
她好像愈发看不懂他了。
路桐快步走到季哲林跟前，谄媚似的笑了笑，“谢谢你啊。”
“我都说了，公司补助。不用谢我。”
“可是，刚才前台姐姐说你没开发/票。”路桐顺手轻轻扯了一下季哲林被风吹起的衣角，继而抚平“算我欠你一顿饭。”
男生缓慢的步子停了下来，他微微弯腰正视路桐，叹了口气，“你口头支票是不是开多了？”说着便比划了一下打电话的手势提醒路桐，之前那回帮着唐睢追星的事儿。
路桐抿着唇点点头，认真思考起来，嘟囔了一句，“我又不知道你缺什么，所以先欠着了。”
男生被气笑了，他声音懒散又带着些蛊惑，“可是，路桐，欠太久我要收利息的。”
第11章 偿还利息
路桐在ANX俱乐部已经住了几天的时间，每天坐在座位上，拿着小本本涂涂写写观察着选手们的日常。也会注意尽量隔得远一些，避免打扰选手。
只是目光兜兜转转总是不自觉会回到季哲林身上，男生打游戏时候神情专注的时候，放松下来躺在电竞椅上望天的时候又透着淡淡捉摸不透的情绪的时候，顺手低头摆弄手机的时候。
路桐总是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也总是被他吸引过去。有时候甚至路桐体察到一种错觉，季哲林偶尔的心不在焉仿佛透着一股淡淡的不开心。
有时候路桐看得入迷忘了记录，被季哲林发现以后又慌慌张张低头。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就是男色误人吧。
关于上次吃饭时候所谓的“收利息”，他倒是再也没有提起过，路桐也没厚着脸皮问，只是每天点了奶茶水果外卖一拨一拨往训练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