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也不用这么着急拒绝我。”嘉禾捏了捏盛水的纸杯，定定地望向季哲林，“别的赞助可能和你们没关系。外设签约是你们每天用的东西，说上一两句话应该不难吧。”
嘉禾这个人似乎是天生傲气。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在乎话术和人情，讲的话直白又让人难以接下去。
即使在季哲林吊儿郎当想打马虎眼过去的话题上，都能精准戳破。
场面多多少少难堪起来。
路桐挠了挠头，战队商务洽谈自己一个外人在这边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可是手被紧紧牵住，丝毫没有可以动弹的余地。
一边的汪瀚都忍不住站起来给嘉禾已经捏得快扁掉的纸杯又添了一点水。赔笑着，“好好聊，别急别急。”
刚倒完水又尬住，盯着水不知所措。因为汪瀚生怕到时候嘉禾生气起来一把把水杯扣到他们当中某一个人的头上。
“也是哦。”季哲林略略侧了侧身，连带着椅子下的转轮跟着动了动，他一只手枕在脑后望向战队高高的天花板，“但是我们商务好像已经有在洽谈的外设赞助了。”
嘉禾皱了皱眉，又望了一边非常不自在的路桐，心生不太好的预感来。
“哪家？”
“pineapple？”
季哲林终于有了些别的动作，他松开已经被自己抓得汗涔涔的手，偏头望了眼路桐才坦然回答，没有否认，“好像是吧。”
路桐本来低着头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听到季哲林肯定的声音的时候，也没有抑制住惊讶，瞪大了圆圆的杏眼，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
什么时候谈的合作？
她这个新品体验官竟然不知道。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也不是代言人，挂名的体验官不知道这件事也算是正常。
只是，路桐又瞄了一眼对面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嘉禾，忽然有股酸爽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雷米当初就是冲着ANX的外设赞助，把嘉禾的人脉网纳入了代言人的考虑因素。而如今ANX一旦签约pineapple竞品，那对雷米的战略布局而言是相当大的打击。
尽管这件事上，嘉禾这个半当中截胡的代言人并不需要负责，可终究会影响到业内代言的口碑。
路桐憋住笑，忍住想立刻给林安发消息，大呼“太爽了”的冲动。
规规矩矩坐在原地，依旧摆着一副“怎么会这样”、“我也很惊讶”的表情。
嘉禾的讶异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忿。
重新咽下一口水保持镇定，挑着眉问，“签pineapple该不会是因为你旁边这位吧。”
此话一出，路桐自己都跟着一愣。
在外设代言这件事情上，自己从来没有和季哲林说过详细的细节。可如今ANX却好巧不巧签约的恰巧是pineapple，不得不让人多想。
路桐攥了攥衣角，扭头望向一边的季哲林。
季哲林倒是还是一副刀枪不入的老样子，他只是站起来，抬腕看了眼手表，“其他商务无可奉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让工作人员送你出去。”
当被戳中要害又懒得回答的时候，季哲林通常都会习惯性避开问题。
这个习惯似乎已经成了大家公开的秘密。
这般扯开话题，也算是默认了。
嘉禾也仅仅在短暂的愤愤之后恢复到最初冷静的模样。
她站起来，扬了扬下巴对准了路桐，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真的是哪儿哪儿都有你呗。”
“路桐，你追去比赛现场当个幸运观众还不够，又跟来基地。就这么想蹭这点热度吗？现在外设赞助拿下了，你满意了？”
一连串的质问。
路桐此时正低头喝着茶，想着赞助的心事，没想到嘉禾直接把战火蔓延到自己这头来了，也是一愣。
茫然抬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指了指自己，“啊？在说我啊？”
季哲林明显被路桐这一举动逗笑了，他单手握成拳状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掩饰笑意。汪瀚也憋着笑。
路桐回味了一下嘉禾刚才颇有些刻薄的言论，站起来面向嘉禾，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尽量微笑出一个弧度：“你要是想蹭也可以的，看看ANX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嘉禾的有些疲倦的妆容，凑近看了看，啧了一声，“粉底液都氧化了，等了挺久吧。”
路桐说的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却又带着刺。
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嘉禾抿了抿唇，懒得和路桐这种自己看不上的小明星计较，而是重新把目光放回了一边坐在桌角歪着脑袋一脸看戏模样的季哲林身上。
嘉禾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前阵子在电竞论坛刷到的新闻，问季哲林，“ANX最近成绩不大好，季哲林你知道网上都怎么说你吗？”
“嗯？”季哲林掀起眼皮扫过嘉禾，又重新垂下眼眸。很娴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放在手指尖把玩起来，“说来听听。”
“他们说，你现在状态不好，是不是恋爱了。”嘉禾心一横，把之前论坛看到的标题念了出来。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胡说，还掏出手机，打开论坛想重新检索出那个帖子。
听到这个标题，路桐的表情瞬间有些不大对，一边的汪瀚都噤声收住了笑。路桐有些紧张地望向季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