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伤口,世间只有一种武器可以做到。”
穿云弩。
石管家往前一步,目光如炬:“敢问程少侠,穿云弩现在何处?”
“不不,你们搞错了。”三琯脑子木木的,身子也木木的,却还是本能地解释,“云哥哥是有穿云弩,可是东方爹爹不是他杀的。我们进来房间的时候,东方爹爹就已经被害了!”
元管家叹口气:“三琯,那你们是一整晚都在一起吗?”
在你们共同进入房间、发现尸体之前的那一整晚,程云他...
身在何处?
第16章 铁索锒铛 郑三琯,你为什么相信我?……
天明之后,你们两人才一同来到庄主房间,之前的一整晚,你又怎么能确定程云和程四要他们两个人在哪里呢?你如何确定不是他们杀了东方庄主之后,再诱骗你发现庄主的尸体?
一字一句,如雷贯耳 。是啊,她如何确定?
三琯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程云。
石、元两位管家站在她身后,亦是虎视眈眈,只要她说出一个字就会冲上前。
是他吗?会是程云吗?
东方山庄二十年来风平浪静,昨日山庄只进来四位生人。四要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阿衍身受重伤,自己不会用穿云弩,除了程云,又还有谁呢?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十里坡一战之后,他身份暴露,东方山庄内人人都知他穿云弩从不离身,用这样的武器杀东方爹爹,是唯恐别人怀疑不到自己吗?
她认识的程云,真的是这样一个会痛下杀手的人吗?
三琯轻轻闭上了眼:“不是他。我信他。”
石管家惊怒:“三琯!你不要被儿女恋情迷惑了心神!”
元管家心头大恨:“他既说不出穿云弩身在何处,今日便别想活着走出我东方山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急一缓直攻程云前胸心门。三琯下意识侧身向前,替他挡在了石管家的面前。
石管家镖头出身,重拳如疾风,见三琯冷不丁挡在眼前硬生生忍住,收势太狠连连趔趄两步,不禁狠狠吼道:
“三琯,让开!”
“三琯,让开!”
哪知此时却同时有另外一个人,也说出了这句话。
方才程云勉强躲过元管家那一掌,狼狈回头,却发现三琯挡在他身前,便也开口叫她躲开。
他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刀剑无眼,不要伤了你。今日若两位管家一定要滥杀无辜,日后四要就拜托你了。”
他话音未落,元管家已再次以雷霆万钧之势/逼/到面前,掌风凌厉。程云咬牙,侧身就着床柱往上爬,噌噌两下就扒住了房梁。
石管家再忍不得,伸手就将怀里防身的小刀掏出,以万斤之力狠狠掷了过去。
他准头不行,力道却着实大,饶是未能击中程云,那霹雳般的速度仍将他的手臂划出了一道长长血口。
三琯努力苦劝:“两位管家伯伯,你们击杀程云的时候,真正的凶手有可能已经逃了!不如此时查查昨晚巡夜的仆人有没有听到响动,或是房间有没有密道?”
此时再没有人搭理她的话。
只见石、元两位管家招招毙命,两人同时夹击,将程云生生从梁上/逼/落,身上已是添了多道伤口。
苦劝无效,三琯急得几欲落泪。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都停下。”李承衍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被抬在竹轿上,声音有气无力,“我说了,都给我停下。”
十一皇子,终究是天家。
石元二管家再是恨得牙痒,也只能生生止住了攻势,躬身对着李承衍行礼。
三琯也走了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两位管家急于为东方庄主报仇,我能理解。”李承衍轻咳,气若游丝,“但只要我李承衍在这东方山庄,就绝不 允许动用私刑,无罪伤人。”
三琯双目含泪:“若云哥哥当真是刺杀东方庄主的凶手,我自当手刃真凶,告慰东方爹爹在天之灵。但如今真相尚未大明,还望两位管家戒急戒躁,暂且留云哥哥一命罢。”
石元二管家低下头:“愿听十一殿下吩咐。”
李承衍点头,又看向程云:“…待东方山庄查明庄主遇害一案前,可否请程云兄弟暂且留在庄中?”
这是自然,程云毫不犹豫点头。
“程兄弟飞檐走壁神通广大,寻常房间怕是关不住你。”李承衍轻声说,“若程兄弟愿意,恐怕得…多准备一些,好让东方山庄众人安心。”
准备…准备什么?
绳索吗?
怕他逃,所以要捆住他吗?
程云满心悲凉,抬眼再看三琯,见她目光中隐隐约约闪烁歉意,泪光点点,却似极为为难,将下唇咬出了血痕。
连她都要将他绑起来…是这样吗?
他便又闭上了眼。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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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铁链足有拇指粗细,精钢所制重足有十斤,将程云的双手与房间梁柱牢牢捆在了一起。
程云面带嘲讽:“若我要如厕,便尿在你们庄主房间里?”
两位管家冷脸不语。
李承衍勉强撑起身体:“自会派小丫头来服侍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