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采盈不用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再辛苦你一下,宁儿烧刚退,我怕他夜里再有不适,你在这里可以看顾一下。你对宁儿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明日如果我们下山回府里,我一定重重赏赐。”
陆采盈本来不太愿意留在这里,她还想好好睡一觉呢。
可是听到秦王妃说了赏赐,她心动了:“王妃不说,采盈也是愿意留下来照顾小王爷的。”
两人都很满意,不料谢易安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不需要人伺候。”
秦王妃嗔怪地道:“你才刚喝了药,哪里不需要人看着,采盈细心,在这里再好不过,难不成你要让母亲在这里?”
“不是,只是母亲你知道,我休息一贯不喜人在身边。”
“你刚刚不是就跟采盈在一处吗?就这样,别啰嗦,”秦王妃拍板,“采盈你在这里,不用去其他地方。”
谢易安如此抗拒,似乎有什么顾虑。
陆采盈突然想起不来,刚刚谢易安清醒的时候,问自己有没有伤到她。
她忆起府里的传言,谢易安半梦半醒间杀过一个爬床的丫鬟,好家伙,难不成他梦游?
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秦王妃安排好了,便准备离开。
她是知道谢易安的顾虑的,可她不觉得他会做什么事,况且她看出儿子对陆采盈态度不同。
她拍拍陆采盈,走出去了,不过到底还是怕有个万一,她低声嘱咐郭青跟李达守在门口一步也不能离开。如果听到声响就要进去,两人立刻应下。
谢易安已经躺下休息,陆采盈本来还想跟之前一样试试体温,看他好透了没有。
谢易安警惕道:“你去休息离我远一点。”
似乎察觉自己态度过于生硬,他又道:“我现在没事了。”
陆采盈只觉谢易安还是生病时最乖,现在刚一好,态度就变了。
要不是王妃说有赏赐,她才不愿意在这里待呢。
见陆采盈不高兴,谢易安道:“我早就说过,我睡觉不喜人在一旁。”
难道他真的半夜里会发癔症,那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她突然后退到自己的床榻上,盖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探究的眼睛,她道:“夜深了,小王爷快点睡吧。”
谢易安本来的确是想让她离自己远一些,可这会儿她果真躺在床上要盖上被子,眼睛又紧紧的盯着自己,十分防备,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冷哼一声:“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留下来,现在你知道害怕了。”
倒也不是那么怕,毕竟她还有一些剧情要走,系统应该也不会让她现在挂掉。
“采盈不是怕,只是太累了,小王爷估计也累了,我在床边会扰了小王爷的清静。”
谢易安信她才怪,只不过夜深了,到底是折腾了这么久,困意袭来,他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他提醒陆采盈道:“待会儿在你的床上,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过来。”
见陆采盈乖乖点的说知道了,谢易安躺下休息。
陆采盈吹熄蜡烛,屋内一片漆黑。
她起先还能竖起耳朵听谢易安的动静,可是她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声响。
她实在是太困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易安怕自己真的会伤害她,本来还要提醒自己不要睡,他的眼皮渐渐沉重,竟然也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进来,未关紧的窗户射进一道金色的阳光,空气中浮起的微尘纤毫毕现。
谢易安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他起身,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上的烧已经完全退掉,额头凉凉的,头也不疼了。
他一眼扫到另一边床上,陆采盈和衣而眠,双手举在耳侧,像婴儿的睡姿。
可能是有点热,她抬脚将被子踢到了地上,露出一双白生生小巧的脚。
谢易安移开了目光,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夜里他居然没有做噩梦,他睡得十分香甜,所以今天起来只觉一身轻松。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太累了?
可是以前他也练武骑马让自己筋疲力尽,再去休息,可是依然会梦到他不愿回忆的事情。
今天是怎么了?
床上的陆采盈翻了一个身,他望过去,她睡得香甜嗯,睫毛微微一动,眼角的红色泪痣仿佛白雪皑皑的雪山上一点耀眼的红梅,娇艳夺目。
他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他走了出去掩上门,李达跟郭青还守在门口。
谢易安问道:“昨日可以听到什么动静?”
两人齐齐摇头。
“真的没有吗?”
“我跟郭青一直在此守候半步不曾离开,屋中并未有任何声响。”
这一点两个人也很奇怪,毕竟他们经常守夜,知道小王爷常被噩梦惊醒。
譬如昨夜这般却不多见,他们还想进屋查看,后来又听到两人匀均匀的呼吸才没有进去。
谢易安想想,他昨晚与平时并无什么不同,唯一有区别的便是身边多了陆采盈。
他本来还担心自己会伤到她,结果自己却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
陆采盈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眼,她伸了个懒腰,感觉睡得还行,就是这床榻没有王妃的软,硬硬的硌得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