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喝点酒。”
隔着房门,李均竹还听到了王卓然叮嘱的声音。
“姑爷您可瞧着点路。”春芽早在房门外就听清了两人的对话,此刻看李均竹慌慌张张的样子,甚至开口打趣了几句。
“咳咳”
忙不迭的离开了自己住的青竹院,李均竹才觉得脸上的燥意减轻了些。
前院的酒席早就开始了。
傅瑞阳和李长河作为两家的长辈,此刻正在酒席上四处游走着。
直至陈先生携着贺礼出现在了李府,李长河和傅瑞阳才知道三十几年前,原来当时游学之时三人是一起的。
“你就是饼子”
傅瑞阳自己也没料到,当时他们三人中胆子最大的饼子竟是李均竹的爷爷。
虽然当年的李长河是以陈弘深的随从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可随着游学的时间越长,三人都慢慢的成了好友。
当时他还调侃着要李长河拜陈弘深为师,以后科考入仕就不愁了。
没想到,这冥冥之中的定数都是安排好的。
“我也没想到原来你是倬尘。”
时隔这么多年,当年的少年现在都成了耄耋老人,当初的黑发现在也变得花白。
两双布满皱纹的手握到了一起,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两人都没法说出什么话。
于是陈先生干脆带着二人脱离了酒席找了个僻静的院子喝酒去了。
所以,当李均竹急匆匆的赶到了前院,只有端着酒杯的傅长卿似笑非笑的看着来敬酒的人。
“你这小子,这交给你了,我可不耐烦再应酬了。”
干脆无视了敬酒之人的尴尬神色,傅长卿取了壶酒就闪身出了偏厅。
这....
在打眼一瞧满满都是宾客的偏厅,最后发现现在,帮他招呼客人的竟是周修齐和季来阳。
而李大山这个实在人早就被灌醉,被张氏扶着回院子去了。
得!
还是自己来吧。
敬了一圈酒下来,让平时很少喝酒的李均竹也开始头重脚轻的开始晃晃悠悠。
“这还没敬呢,自己就喝多了。”扶着李均竹,周修齐只能暗暗可惜自己带来的一杯倒。
另一边的季来阳也担心的看着已经醉眼迷离的李均竹:“一会洞房,你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豪气的一拍自己的胸口,李均竹恍惚想了前世最流行的一句话。
“得,真喝醉了。”无奈的拧着眉,周修齐这才歇了再灌酒的打算。
“我来扶他回去,你们先去厅里吧。”
远处,姗姗来迟的苗方终于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苗大哥。”
江宏才眼神一亮,不由自主的随着苗方的走动转移着视线。
看了眼还熙熙攘攘的大厅,赵钰只得拉着周修齐又返回了前厅。
明明有四个长辈,可偏偏现在一个都不在。
“你今天结婚,我也没啥好送的,这给你。”扶着李均竹,苗方从怀里掏出了个像模像样的红包。
“哈哈,你这是随份子呢。”
没有了周修齐几人在场,李均竹完全没有顾忌的讲起了前世的用语。
“是啊,好歹你结婚不是。”左手揽着李均竹的肩膀,苗方狠狠的长叹口气。
“我这辈子是没办法结婚了,就靠你了,不管男女我都是干爹。”
把红包随意的揣进了怀里,李均竹也哥两好的揽住苗方的肩头,“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滚,尽提我伤心事。”
皮笑肉不笑的捶了两下李均竹,苗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落寞。
“万一,能回去,我一定把机会让给你。”比起自己,李均竹知道苗方比起这世对前世的留恋更深些。
突然感到鼻头一酸,突然又想起今天是李均竹的大喜日子,仰着头,苗方只能把眼泪忍了回去。
也学着仰了头,李均竹重重的拍了拍苗方的肩,“现在就好好的活着。”
“咳咳。”猛然的一阵咳嗽打断了两人伤感的谈话,苗方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
“你这是怎么了。”李均竹心里咯噔一下,焦急的扶住苗方的胳膊。
一边摆着手,苗方一边笑:“来的路上吹了风,有些咳嗽。”
“怎么会咳的这么厉害。”还是不太相信的李均竹不停的追问。
“庙神医住的院子离我不远,你还担心这些,我明早去讨点药吃了就好。”虽然脸上还泛着猛咳之后的潮红,苗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真没事?”
不相信的上下拍着苗方的身子,直到看到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挑了挑眉,苗方一脸坏笑的说:“这么爱我,要不娶了我?”
“滚。”用力的推了下苗方,李均竹干脆抄手离开不理人了。
“诶,新婚快乐。”
新婚礼物已经送到,苗方感觉自己再跟着进后院也不合适,干脆就站在垂花门前最后高呼了两声。
李均竹没有回头,只是高高举起手臂,随意的挥了挥。
刚才苗方的咳嗽把他的酒劲都吓退了,现在整个人都显得清醒了许多。
虽然他跟苗方没有整日呆在一起,可李均竹却觉得苗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