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妤朝他靠近一步,“我不。”
她不听话,人就站在剑侧,霍衍山伸手拉她竟没拉动,“你就这么怕我杀他?”
霍衍山也有些气,扬声就道:“樊青,把人给拽走。”
樊青哪敢自己去,赶忙让唤几个丫鬟去拽人。
李书妤被许多人围着,明显不愿意,胡乱拉扯间“啊”的一声尖叫,平时软糯糯的声音,充满排斥。
霍衍山掷了长剑,几步走过去,“行了,都别碰她。”
霍衍山心里憋着火,不让别人动自己反而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喉咙不想要了,这么用力喊?”
李书妤瞪他,倒是不动了。
霍衍山冷笑一声,当着满院子的人把人打横抱起,进了屋子。
外头人看着霍衍山冷硬的脸,愣是没一个敢跟上,门被霍衍山一脚揣上,整个屋子安安静静。
霍衍山甚至来不及去里面,直接把人放在桌子上坐着,他弯腰双臂把人困在其中。
“为何发脾气?”霍衍山捏过她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对,李书妤双脚孤零零的坠着。
生病的人唇没什么血色,张了张说不出一个字,霍衍山蹙眉掰开她嘴朝里看看,应是扯着嗓子喊过头疼的,“该,叫你乱发脾气。”
李书妤想推开他,奈何实力悬殊被压制,抬眸不甘示弱,“你昨天拿墨砸我。”
“昨天?”霍衍山会想起那砚台,“砸你身上了?砸哪儿了?”
“腿。”她指了指腿,露着娇气。
霍衍山看着她晃悠的腿,大概知道是擦着她腿过的,这丫头委屈了。
没人砸过她,霍衍山也不行。
“砸徐淮的,下次别往边上凑,因为这发脾气?”不接衣裳还上脚踩。
“不是,他们骂我,裴隐帮我,你还要打他,你不好。”李书妤捶他,被霍衍山按住手,“有事说事,先别动手。”
霍衍山轻道:“他们骂你什么?”
李书妤不想被冤枉,回忆着在他手背上写了一遍,霍衍山手撑在她腿边,几乎低头就能看到她撇着泛白的唇,直到李书妤写完,他脸色不好,淡道:“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李书妤仰头,“你不对。”
李书妤掰着手指算,“你砸我,不帮我,我病了还要吼我……”
李书妤数着愈发委屈,她都没被人吼过,李怀祈从来都是温润如玉,他上辈子也是温和说话,重来一次这人简直十恶不赦,她不想看到他,想跳下去找哥哥。
这是每个孩子的共性,但霍衍山手撑在两边,她动不了,果断一口咬在他的耳下两指,心里多委屈嘴上多用力,霍衍山想推开她易如反掌。
手搭在她肩上,羸弱的净剩骨头,自己咬人都发抖,可真是有出息。
等李书自己牙酸松了口,霍衍山默不作声伸手,给她擦干净嘴角,“咬够了?”
她也不理他,转身跳下去,怕他报复还知道跑,霍衍山面色不改也没计较,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走进去。
樊青正担心里面闹个天翻地覆,等了半晌却是静悄悄没声响,就在犹豫要不要让人退下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霍衍山从里面出来,脖子……
多了一个秀气的牙印。
第十三章 你要听话
他目光审视着他们,步步而来,裴隐受他一掌躺在地上,其余想趁机羞辱裴隐的人闻声,个个噤若寒蝉,脊背挺直站成一团。
李书妤在时,他面上虽沉眼底温和,如今人不在,霍衍山骨子都泛着冷。
樊青都有些忐忑,更遑论那些嚼舌根的人,霍衍山虽不言语,目光却像穿透一切把人看空,没过多久人都跪了下去。
他才指着一人,“你抬起头。”
这人是说李书妤“彻夜未归”那个,闻言只能抬头。
霍衍山嘴唇微勾,“你瞧着,我头顶是什么颜色?”
男人眼中幽暗,肆意流窜戾气,即便没抬头跪着也能感受到威压,“是黑的……主君头顶墨发稠密。”
“你先前,似乎不这么以为。”霍衍山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裴隐,你来说。”
裴隐这次倒是听他的,把那些话复述出来。
霍衍山始终含笑,不甚在意的听,随后不知多久他才道:“被男人带出去一夜?”
“你是不是还想说,她被人睡了一夜。”
跪着的人手心发凉,后背更是冷汗涔涔,张了张嘴,辩解不出一句话。
霍衍山有两个忌讳,一是背叛、二是欺骗。在他面前你说真话不一定会死,但你说假话肯定活不成,裴隐说的都是真,他若敢辩下一瞬就能人头落地。
“主君饶命,属下一时……口误,说错了话。”
“口误说错了话?”霍衍山瞟了一眼,“那便,不要说了。”
浓重的血腥弥漫院子,寂静无边蔓延,李书妤始终听不见动静,按捺不住脑袋从门口探出来。
躺在地上的几人,自痛苦中抬头,看见李书妤登时面目狰狞。
“唔……”他们嘴边呜咽,染血的手指向她。
张口的那一瞬,李书妤瞧见他们口里黑漆漆,糊成一团。
他们辱骂,虽对她造成不了伤害,但不能否认恶语是刀,所以对于他们舌头被割,李书妤惊愕,却不可怜。
这些人如今恨透了李书妤,怨愤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