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川抚触的动作蓦地一僵，垂眸看向它的眼睛，带着丝不可思议的愕然，他心中郁闷不经意便说出了口，可它好似听懂了。
“你能听懂我的话？”
焰足火蜥眨巴了下眼睛，嘴里哼哼，心道：我又不是傻子，人族的语言岂会难住我。
顾言川眼中的诧异被笑意取代，过了片刻倏然伤感道：“听懂也无用，解铃还须系铃人。”
焰足火蜥一缩脑袋站起来，围着他绕起了圈，嘴里哼哧哼哧，尾巴一下一下打在婚书上，似有无数的怨气要发泄：我怎么不能帮你了，我可以烧掉它，彻底断了你们之间的孽缘。
顾言川蹙眉将婚书拿起，带了些不悦质问道：“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焰足火蜥摇头：错什么错，干的漂亮，那种魔女配不上你，最好把这婚书也给撕了。
它张嘴欲朝婚书喷火，顾言川捏了一个诀封住它的嘴，沉声道：“是她让你烧婚书的？”
焰足火蜥眼神一凛，合着他知道自己被魔女掌控的事？看他这般生气，是不是再加一把火就能让他去寻她麻烦替自己报仇？
顾言川一想到姬忧儿退婚的决心，恼羞成怒道：“是不是？”
焰足火蜥点头如捣蒜，嘴里一个劲‘呜呜’，权当做回答了。
顾言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郁下去，紧了紧拳头之后，消失在它眼前。
焰足火蜥嘴巴一咧，神清气爽。
此时的姬忧儿正打算出门赏月，顺便活动活动久坐的身子，一开门就对上顾言川怒气冲冲的俊颜。
“少主这是作甚？”姬忧儿纳闷。
“是你指使焰足火蜥烧毁婚书的？”顾言川的语调寒如秋霜。
焰足火蜥？姬忧儿心虚，他果然还是回过味要秋后算账了？
第24章
姬忧儿一听他提起焰足火蜥的名字，立马想起那晚它被抓以后投向顾言川的控诉眼神，难不成它说的话他也能听懂？
不会啊，低阶灵兽虽然开智但尚且不能说话，只能用魔族的控魂术与之交流，正因为笃定这一点，她才放任它被仙门弟子抓去，想着他们肯定会放了它的。
结果竟然落到他手里了，完了完了，他终于可以借题发挥报复她了。
等等，他问的好像是烧婚书，不是烧魂烛。
姬忧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上一副‘你怕不是在无理取闹’的表情反问道：“你说我指使焰足火蜥烧婚书？”
顾言川有些别扭的‘嗯’了一声。
她的表情让他局促，分明仔细一想就觉得牵强的，却还是将错就错的来了，等到真正面对她的反问，底气立马丢的一干二净。
姬忧儿见状长舒一口气，笑道：“我倒是想呢，可我自打离开灵霄阁以后便再没见过它，如何指使啊？”
顾言川语结了，心下更是羞恼不已，踌躇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确认：“你可是心意已决？”
姬忧儿应得云淡风轻：“自然。”
“好。”
好？
姬忧儿纳闷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喂，你那个‘好’是几个意思，是同意了吗？”
顾言川充耳不闻她的追问，只加快脚下的步子，就让今日以前都成为过去好了。
从明日起，让一切从头来过。
姬忧儿此时满心疑惑，也没了赏月的心情，索性回去了，这傲娇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到底是摆脱他了呢，还是没有？
仙门的人怎就这般不干脆呢，总想让别人揣测心思，累不累啊！
*
除魔这日终于来了，参与的弟子们齐聚在护宗法阵前，大长老和三长老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目送他们离开。
整只队伍共有三十人，顾言川、轩辕无极打头阵，姬忧儿、孟旭和大半弟子在队伍中间，盛安瑶和宋子敬带着自己的人殿后。
“魔族据点在哪？”姬忧儿小声问询着孟旭。
“断黑崖。”
姬忧儿曾有所耳闻，黑白涧关闭之后，魔族的残兵败将多半都把那里当成临时修养所，边躲避着仙族的追剿，边等候着黑白涧再次开启的日子。
原本她也是冲着那个地方去的，结果却被仙盟援兵截胡了。
唉，这运气真他娘背。
“咱们消息网可够广的，这都能查到？”
断黑崖十分隐蔽，轻易是发现不了的，除非有内鬼，她想确认自己的猜测。
“在星阑宗，就没有二长老打探不到的消息。”孟旭骄傲的扬起下颌。
“哦~二长老还当真无所不知呢。”姬忧儿了然。
原来怪老头就是靠着出卖同门换取信任，才混到今日这高位的，啧啧啧，无耻！
“那是，咱二长老的人和他的修为一样神秘莫测。”孟旭压低声音凑近她耳畔，“据说连大长老三长老都要敬他三分呢。”
所以啊，他既然这么强，为何三百年都找不到九阴灵芝？
“不仅如此，二长老在指导弟子诛灭魔族这方面的贡献可多了，这也是他性子孤僻却依旧备受尊崇的原因。”
当然了，踩着同胞的尸骸一向是爬的最快的嘛。
“师姐除却练功，大部分时间都心系少主，自然对二长老知之甚少，二长老虽看起来不苟言笑，时刻拉长脸，凶是凶了些，但人却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