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可惜了。
“只可惜啊，那小子死在你手上了，要不然还能结个盟对付韩风。”言莽也有些惋惜，“不过也得亏他死了，否则我也想不到盟主的用意。”
言莽看着姬忧儿，似在等她回神，她领会以后说道：“你的意思是，他的死是盟主一手安排的？”
“正是，要不然怎么解释他带着人往仙门除魔队里扎，若非没有某种利益的鼓动，他哪有那尿性。”
言莽顿了一下，给足姬忧儿思考的时间，而后又道：“你回头想想，赵显的每一步是不是都在盟主的引导之下，先是他崭露头角，随后被盯上，然后让他以为自己能自立门派，脱离了枯月岭，韩风实力大减之后，他又主动请缨去黑白涧，以为能邀功了，结果却死了，这一切当真是巧合吗？”
被他这么一引导，姬忧儿倏然领悟了上位者做事的精髓：“这招离间计轻易便让枯月岭元气大伤，制约了韩风的同时，也为自己除掉了一个潜在威胁，厉害啊！”
“所以，你假设仙魔双方都在利用黑白涧排除异己的猜测是成立的，有据可依的。”
“可为什么一定要排除异己呢，盟主本来就一呼百应，就因为担心后起之秀动摇根基就毁掉，长此以往，魔域的整体实力也会削弱，根本抵御不了仙族的进攻，往长远了看，此举根本在作茧自缚啊。”
言莽深思道：“这个确实蹊跷，若仙门那边也存在同样的做法，两方的耗损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你忘了魔族在黑白涧的存活要比仙族高太多，这边可是无人生还呢？”
言莽一拍脑袋：“我都忘了你成英雄的事了，如此看来，仙盟这边似乎更蹊跷呢。”
“所以我才要留下来探查啊，总觉得仙盟斩尽杀绝是为了激起仙族对魔族更深层次的愤怒，企图让魔域成为他阴谋的牺牲品。”
没准他手底下已经有一批仙魔双修的高手，就等着某一日在黑白涧大开杀戒。
“黑白涧的存在本就隔绝着两个地界，而且，仙魔的修炼方式不同，就算剿灭了魔族，他也没法吞并啊。”
在言莽看来，战争的目的无非就是开疆扩土和掠夺资源，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阴谋？
“那若是有人找到了仙魔双修之道，黑白涧又是人为控制的存在呢？”
言莽听着这匪夷所思的假设，惊呆了，好半晌才说：“你为何会冒出这种想法，难不成真查出什么来了？”
“能查到的都跟你说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尚未有证据，不过我坚信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看着她笃定的眼神，言莽越发担心了。
他说：“忧儿，若真如你猜测一样，那这个阴谋便不是你一个人能管得了的，这很可能关乎仙魔两界的存亡。”
仙魔同修不但突破了双方的身体局限，更把人的野心和欲望激发了出来，当拥有绝对的实力，必定是顺者昌逆者亡的局面。
如果真是那样，排除异己的举措便说得通了，而这，只是第一步。
“如果没有黑白涧，仙魔双方都能安稳度日，可偏偏就有人要靠杀戮证明自己，反抗或是顺从都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既然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搏一个生机。”
言莽静默半瞬，神色凝重道：“此事只怕轻易寻不到破绽，搞不好便会打草惊蛇，反倒暴露了自己。”
“事在人为，而且，事关仙魔两界的存亡，相信会有志同道合的人联手。”
在她和言莽分析的同时，也渐渐猜到了顾言川的心思，他和她应该有着共同的观点，否则也不会明知她是魔，还一再袒护她。
言莽的脑海里也因为这话闪过一道身影，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我也不再劝阻，不管你做什么，我与你同在。”
姬忧儿的心房涌进无数暖流。
“忧儿，务必小心。”
“嗯。”她重重颔首，眼神笃定。
言莽看了看桌上的木匣子，说道：“兴许是我们想得太悲观，仙门并非人人居心叵测。”
姬忧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听他说：“这药是他给你的吗？”
姬忧儿颔首，他笑了笑：“你可知这是什么丹药？”
*
言莽离开以后，她摸黑去了隐湮亭。
黄天瑜似乎等候多时，淡漠的神情多了几许不耐。
“你来迟了。”他的声音透着不快。
“有点事耽误了。”她坦然解释。
“我见你最近奔走在各宗门的住所，许是探到九阴灵芝的消息了？”
听着对方这毫不在意个人私隐的跟踪行为，姬忧儿心生不满，在心底咕哝起来。
有这盯人的本事怎就不自己去寻，人宗门代表来，可是奔着除魔之法来的，我找什么借口打探九阴灵芝，还有啊，一直都是你在那说九阴灵芝，那破灵芝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什么线索都不给，就给一幅画，怎么找嘛？
黄天瑜的脸色越来越沉，姬忧儿咕哝了半天还意犹未尽，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怒道：“说够了没有！”
姬忧儿被吓了一个激灵，狡辩道：“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黄天瑜冷哼一声：“没人逃得过我的真言法咒。”
真言法咒？姬忧儿心底一凉，难怪每次看他的眼睛都会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原来那个就是真言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