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点头：“江江。”
顾源：“……”
算了。
顾源从床上下来，后头的沈鱼一看，连忙两手撑在床边，双脚晃荡，努力去够地面。
顾源转头，对上沈鱼那双“我下不来，但我不说”的眼神，他走过去，后头抱住她，沈鱼眼睛眨了眨，下一秒，后头的人帮着她下来了。
顾源转身，沈鱼拿着小毛巾一块转身往外走。
“难得没起来啊。”外头传来一老人的声音。
顾晴道：“嗯。他难得睡懒觉。”
“顾晴啊，要我说，你也别太……”老人苦口婆心着要说什么。
“妈。”顾源出声道。
“阿年。”顾晴看到儿子，“刷完牙后，带桑榆过来吃饭。”
“这就是阿年从垃圾桶里捡来的？”王奶奶望着沈鱼，“白白嫩嫩的，这是走丢了吧？”
顾晴点头，那边顾源已经在刷牙了，没有牙刷的沈鱼一旁眼巴巴望着。
他拿了个杯子，递给她：“漱口。”
沈鱼接过，乖乖漱口，顾源又拿着毛巾，给她擦了擦嘴巴。
“走，吃饭。”
沈鱼一手揪住顾源，指了指自己散着的头发：“江江。”
顾源看向她细软的头发，安静了，他不会扎头发。
“江江？”沈鱼又喊了遍。
“你等会。”顾源跑进屋，沈鱼待在原地，两手扒拉头发，很快，顾源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他妈的头绳，他再给沈鱼绑了下头发。
顾源看着她头顶乱七八糟的揪，差不多……能看就行吧？
沈鱼看不到，只以为是个好看的，高高兴兴去桌边吃饭。
顾源盯着她脑袋，神色复杂。
“之后说要怎么办吗？”王奶奶看着沈鱼。
“大概率孤儿院吧。”顾晴倒是想养，但她家现在的情况，养了，也只是让她受罪。
她这样貌，还有脾气，送孤儿院，不久应该就能有户不错的人家会收养她，对她也好。
王奶奶也看着在自己过来吃饭的沈鱼，可惜了，她也没钱养。
顾晴走过去，抱起沈鱼到椅子上，他们开始吃饭，王奶奶也溜达回自己家了。
沈鱼拿着勺子，大概是昨晚被噎怕了，她今天吃的格外慢。
吃完后，顾晴收拾碗筷，顾源坐下来，拿出顾晴接的零散手工活。
沈鱼搬了张凳子，坐在一旁，两手托腮，看着顾源在粘发夹，满满的一大盆，她伸手拿起个，学着顾源的样子粘着。
顾源看了眼，手把手教她怎么粘。
顾晴洗完碗，就看到两小孩在那干活，沈鱼动不动的探脑袋去看顾源怎么做的，她看着，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如果她病情稳定的话。
但好像不太可能。
“阿年，桑榆，我们走。”顾晴道。
顾源手顿了下，一旁肩膀还有个小脑袋凑过来，他抿了下唇，看着沈鱼，那脸蛋软乎乎的，眼睛里亮亮的。
“嗯。”
他起身，沈鱼困惑的看了他一眼，赶忙跟着起来，将自己的手塞进顾源手里。
顾源手顿了下，然后缓缓握紧，跟昨天一样。
顾晴带着顾源还有沈鱼一块去派出所，昨天的小警察道：“跟那边联系过了。床位什么的，过去就能安排好。”
顾晴揉了揉沈鱼的脑袋：“那交给你们了。”
女警察牵过沈鱼的手：“嗯。我晚点把那边地址地址发您，您可以随时过去看。”
说完，她就要带着沈鱼进去，准备等车到了，就送她去孤儿院。
沈鱼茫然低头，只见顾源松手，然后昨天的大姐姐牵起她的手，她再扭头看向顾晴跟顾源，发现他们不跟着一起。
“哇”的一下，她哭了。
女警连忙蹲下哄她：“乖，不哭啊，我们待会去找其它孩子玩。”
沈鱼继续哭，挣扎了两下要去找顾源，偏被女警抱的死死的。
顾源紧抿着唇回头，沈鱼站在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要找他们。
顾晴心疼了下，但让她住一晚可以，长住不行的，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住她这对她来说不是个好选择。
“走吧。”她牵着顾源离开，后头沈鱼的哭声还在响。
顾源指尖紧了下，她的确不适合住他们家。
女警带着沈鱼进去，一派出所的轮番哄着。
两人走回家，顾晴看着自家房子：“那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孤儿院的生活。”
顾源看着水槽边上那个杯子，早上她还在学他漱口。
“妈，要不再……”他闭嘴了，他妈的情况会吓坏她的。
这时候，顾晴手机响了，那边传来女警的声音。
“你们要不过来下，她哭的快断气了。”
女警慌了，他们以为她哭一会就会好，没想到哭了这么久，还没停，要说闹腾她也不闹，她老老实实的坐那，自己哭，就那感觉仿佛她被全世界抛弃。
他们哄啊哄的，过了会，一小小的人影出来，女警转头，就看到顾源站在了她身后。
沈鱼眼泪掉个不停，直到看到熟悉的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顿住了下，随即又抽搭了两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揪住顾源的袖子，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
顾源走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