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僵硬。
陆怀铭恰到好处地说：“你住的房间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你边洗漱边回忆下。”
他好整以暇道：“谈谈而已，不急。”
“……？”
宁芯懵了一瞬，而后昨晚发生的事情开始疯狂往脑海里灌，不堪入耳的言辞格外突兀——
“你是急着和我谈谈啊。”
“除了恋爱，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哥哥，现在没外人了。”
“别不好意思啊，该做的都……”
“我会负责的，不白白让你牺牲美色。”
……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最后画面定格在她强吻上陆怀铭嘴角的那一刻。
宁芯头皮止不住发麻，一张脸五颜六色，甚至能开个染房了。
靠……
磨磨蹭蹭洗漱很久，宁芯才大致恢复光彩照人的形象，因为没法洗澡，也没看到洗簌台有放的香水，略嫌弃地嗅了下身上的酒味，穿着宽大的男士拖鞋，走出去。
陆怀铭正坐在餐桌旁边玩手机，桌上的饭明显是双人份，煎蛋，三明治，还有微微冒着热气的牛奶。
宁芯不见外地在他对面坐下，不知道接下来要接受的是什么，她感受了下胃的抗议，试探道：“我们先吃饭？”
“行。”陆怀铭头也没抬地把手机放一边。
宁芯松了口气，下一秒，又听他轻飘飘地问，“想起来了吗？”
“……”宁芯眉心一跳，有些懵逼地问，“要现在聊吗？”
“吃完饭谈，”陆怀铭故意用“谈”字，似笑非笑道，“知道你想没想起来，我心里也好有个底，不然这顿饭恐怕吃不好。”
宁芯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何区别。
因此，故作平淡道：“你放心吃。”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两人各怀心思，食不知味，一直到把餐具收进厨房都没有任何交流。
之后，陆怀铭进了主卧，宁芯便把目光投向了沙发上那只毛绒绒的猫，走近些还发现阳台一角还有个猫爬架，算是冷淡至极的家装里唯一鲜活的存在。
宁芯也挺喜欢猫，喜欢撸猫，软软暖暖的一团，喵喵喵撒着娇往掌心蹭，能把人的心蹭化了。
可是，又觉得养猫太麻烦，需要注意的太多，还比她都能掉毛，就放弃了。
这会儿，有猫在眼前，不撸白不撸啊。
宁芯心痒地伸出了罪恶的手，还没碰到就被一声轻斥打断，“住手！”
她指尖微微蜷缩了下，收回手，直起身，寻声看向拿着一个A4纸订成本子的陆怀铭。
他脸色很难看。
宁芯眸光微颤，心中突然涌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一眨眼，又无处可寻。
空气尴尬地安静了一刹，突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对不起。”
“它怕生。”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宁芯想说“聊聊”的时候，陆怀铭平静开口。
“当初，你从一开始追我，就只是想着玩玩，以后一定会分手。对吗？”
宁芯倏地怔了下，没想到他会连以前一起谈，脑中瞬间拉起警戒线，喉口紧了下，“对。”
“那你就没想过，我会认真？”陆怀铭并不意外这个答案，直直盯着她，讥笑道，“你追我的时候了解那么全面，就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宁芯抿唇沉默。
无声胜有声。
“你想过，你知道，你还要招惹我。”陆怀铭声音冷了几个度，“看来我这张脸真的让你很是青睐啊。”
“……”
宁芯动了动唇，还是无话可说。
“那退圈呢，”陆怀铭牢牢盯着她，沉声说，“分手后不久，你一声不吭退圈，怎么都找不到人，我这个被甩的人被追着骂渣男，你是不是得给一个解释？”
顿了下，陆怀铭又说：“宁芯，这件事，我只问一次，要听实话，说不说是你的自由。”
宁芯给不出解释，真实的解释。她也不想骗陆怀铭，她能给的，就只有沉默。
还有毫无意义的，“对不起。”
陆怀铭并不意外地点点头，“行。”
——他就知道，不想说的，从来都是问不出来的。
他话锋一转，轻声问：“那现在呢，你又想干什么？一时兴起想吃回头草了？”
“说不是，就给个让人信服的理由，”陆怀铭说，“不然我会觉得是你欲擒故纵。”
“……”
宁芯想破脑袋也给不出理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巧合得匪夷所思。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也非常想向天问个为什么。
已经发生过的不能更改，宁芯思索几秒，果断而坚定道：“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出现在对你造成干扰的场合。”
最不济，她退圈就好，反正不缺钱，随便找个隐蔽的小镇，开家饮品店，休闲自在，也挺好。
“你这种人说话又什么可信度，我不是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应该记得吧。而且——”
陆怀铭忽地挑眉笑了下，很短促，“你想什么好事呢？亏欠了我就想一走了之？”
对上他意味不明的视线，宁芯吞了吞口水，没由来有些紧张，“你想怎样？”
“当然是要你还回来。”陆怀铭把拿着的本子往她面前的矮桌随便一扔。